我翻阅着，胃里翻江倒海。我不是演员，我是刽子手，一次一次，用更精细的刀法，切割我的丈夫，供奉给屏幕后的怪物。
按照剧本，我去了城郊那家指定的疗养院。小雅坐在阳光里，瘦弱，苍白，眼神像受惊的小鹿，带着一种破碎感。她看到我，眼睛里立刻涌出泪水，扑进我怀里，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苏姐姐……我好怕……他又来了……在梦里……”她呜咽着，背诵着别人塞进她脑子里的台词。
我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嘴里说着剧本上写好的安慰话语，声音温柔得像水。但我的眼睛是干的，冷的。我看着窗外修剪整齐的花园，看着远处巡逻的保安——他们或许不仅仅是保安。
小雅的颤抖是真的，恐惧也是真的。只是她根本不知道，真正该恐惧的是什么。
离开疗养院时，我在走廊撞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胸牌上是心理医生的名字。他对我礼貌点头，笑容温和。但就在交错而过的瞬间，我瞥见他的眼底，一丝快速闪过的、冰冷的评估意味，像屠夫打量待宰的牲畜。
我的血凉了半截。
他们无处不在。
下一次直播的宣传攻势很快启动。官方放出了“惊人新发现”的预告片，“幸存者”小雅模糊的侧脸和林强打码的“犯罪日记”截图被疯狂传播。#林强 火刑# 的话题后面，跟着一个血红的“爆”字。
网络再次沸腾。比上一次更兴奋，更嗜血。
“烧死他！慢慢烧！”
“便宜他了！应该凌迟！”
“正义万岁！苏茜万岁！”
我坐在光洁的屏幕前，看着那些滚动的、狂欢的文字。林强的话在我脑中回荡。
看他们的眼睛。
我尝试着去做。我点开那些叫得最凶的头像，放大他们的照片。有的是抱着宠物猫的自拍少女，有的是西装革履的精英男，有的是分享家常菜的主妇……一张张看似正常的、甚至友善的脸庞。
可当我盯着他们的眼睛，试图穿透屏幕，我仿佛看到了别的东西。在那些兴奋的、正义凛然的、或者麻木空洞的眼神最深处，似乎潜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饥渴。对暴力的饥渴，对毁灭的饥渴，对目睹他人痛苦的饥渴。
这种窥视让我不寒而栗。
直播前夜，我又一次偷偷去了废弃区。
地下通道里，林强的状态比上次更差。他靠在墙上，脸色灰败，仿佛每一次复活都在加速消耗他某种本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