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的螃蟹？”他低声嘟囔，“评价真高。”
他抓起抹布，走向那堆铁皮。
2.螃蟹走路
仓库里只剩下铁皮和十个菜鸟。
“擦亮？”胖小子还瘫在地上，“我手指头都动不了。”
卡利安捡起抹布扔给他。“动不了就用牙啃。塞拉菲克不像开玩笑。”
油罐和抹布堆在角落。没人想动。
一个高个子女学员率先走过去。“快点干吧。我不想饿死。”她叫艾尔玛，动作干脆利落。
卡利安拿起抹布，蘸了油，开始擦拭胸甲。油脂味混着金属味，不好闻，但比汗味强。
铁皮上的锈迹和污垢很顽固。得用力蹭。
“这得弄到什么时候？”胖小子哀嚎，慢吞吞爬起来。
“少抱怨，多擦。”艾尔玛头也不抬。
卡利安发现铁皮内侧刻着细小的符文。之前没注意到。他试着用手指摸了摸，没什么特别感觉。
胖小子一边磨蹭一边嘟囔：“我叔说当修士就是念念经，巡巡逻。没说要当擦盔甲的小工…”
“那你来错地方了。”艾尔玛说，“圣锤的铁皮卫，不是普通修士。”
“看出来了。”卡利安用力擦掉一块污渍，“是擦铁皮的修士。”
有人低声笑了，气氛稍微松动。
大家开始默默干活。只有布料摩擦金属的沙沙声，和偶尔的叹息。
卡利安擦完胸甲，开始对付护腿。关节处尤其难弄。他得用手指抠进缝隙里。
胖小子擦了两下就歇了，靠着墙发呆。“我不行了。饿扁了。”
艾尔玛瞥他一眼：“那你继续躺着。我们擦完去吃好吃的。”
胖小子咽了口口水，不情愿地重新拿起抹布。
时间一点点过去。铁皮渐渐露出暗淡的光泽。
卡利安的手臂酸得要命。这比穿着站一小时还累。
终于，最后一块护甲被擦完。
“行了没？”胖小子快虚脱了。
艾尔玛检查了一遍。“勉强吧。快走！”
他们扔下抹布，冲出仓库。晚饭的钟声正在敲响。
食堂里飘着浓汤和面包的香气。其他修士安静地吃着。他们十个冲进去，引来几道目光。
修女舀汤时看了他们一眼。“新来的？动作快点儿。”
他们胡乱拿了食物，挤到长桌末尾。
汤是温的，面包有点硬。但没人抱怨。胖小子狼吞虎咽，差点噎住。
卡利安默默吃着，感觉手指还在发抖。
艾尔玛吃得很快，但姿势端正。“明天怎么办？”她突然问，“真学走路？”
“不然呢？”卡利安喝了口汤。
“怎么走？那玩意一步一吨重。”
“塞拉菲克肯定有‘好’主意。”胖小子嘴里塞满面包，“我预感不妙。”
其他人都沉默了。预感都一样。
吃完饭，他们被领到宿舍。大通铺，硬板床。
胖小子几乎倒头就睡，打着呼噜。
卡利安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盯着天花板。肩膀火辣辣地疼。他还能闻到机油和铁锈的味道。
艾尔玛在隔壁床整理东西，动作依然一丝不苟。
“你觉得我们能行吗？”卡利安轻声问。
艾尔玛停下手。“不行也得行。不然干嘛来？”
“我以为…更光荣一点。”
“光荣在后面。”她拉上薄毯，“先活过明天走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