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菲克用勺子敲他手指。“谁允许你吃了？”
胖小子缩回手，懵了。
“训练没达标。”塞拉菲克说，“没资格吃甜的。”
“就一点果酱…”有人小声抗议。
“一点也是奖励。”塞拉菲克扫视他们，“苦修，就得有苦修的样子。舒适是毒药。今天你们表现像一滩烂泥，还想要奖励？”
他拿起那碟果酱，走到食堂角落，倒进泔水桶。
“看。”他说，“这就是你们不配吃的东西的下场。”
一片死寂。只有果酱粘稠滴落的声音。
胖小子眼圈红了，盯着空面包，喉结滚动。
卡利安觉得这有点过。但他没说话，默默啃着自己的黑面包。更硬了。
饭后，塞拉菲克把他们叫到小经堂。烛光摇曳，映着几张疲惫沮丧的脸。
“觉得我过分？”塞拉菲克问。
没人回答。
“外面有东西。”塞拉菲克声音低沉，“不是野兽。是更糟的。它们可不会跟你讲道理，也不会给你果酱。它们只会撕碎你。吃掉你。或者更坏。”
他指着墙上的浮雕，是古老铁皮卫与模糊恐怖怪物战斗的画面。“圣锤的铁皮卫，是第一道墙，也是最后一道。墙不能软。墙不能倒。”
“但墙也得吃饭啊…”胖小子嘟囔。
“墙吃的是责任和纪律！”塞拉菲克提高声音，“不是果酱！”
烛火被他气息带得晃动。
“痛苦是净化。”他继续说，“疲惫是磨练。你们现在恨我。以后会感谢我。如果你们能活到‘以后’的话。”
他挥手让他们滚蛋。
走出经堂，夜风一吹，卡利安打了个哆嗦。
艾尔玛沉默地走着。
胖小子揉着眼睛。“我想回家…我想我妈的炖菜了…”
“别想了。”卡利安说，“想想怎么明天不走那么难看。”
“有什么用？走好了也没果酱吃。”
“至少不用看果酱进泔水桶。”
回到宿舍，胖小子没打呼噜。但有人在黑暗中偷偷吸鼻子。
卡利安躺着，看着窗外一小片夜空。塞拉菲克是混蛋，但他的话有一部分是对的。外面的世界不友好。铁皮不是装饰。
但他倒掉果酱的样子，真让人憋气。
他闭上眼。明天还得穿铁皮。
5.裂缝
凌晨的哨声像刀子，刮着耳膜。
胖小子没动静。卡利安推他。“起了。”
“不起。”胖小子声音闷在枕头里，“打死我也不起。我要睡到果酱回来。”
艾尔玛已经穿戴整齐，正在系铁护腕。“随他。”
其他人麻木地爬起来，像一群生锈的傀儡。肌肉的酸痛已成常态。
仓库里，铁皮冰冷地等着。卡利安套上胸甲时，感觉左肩一阵刺痛。昨天的擦伤破了，粘着内衬。
塞拉菲克准时出现。他今天拎着两根包铁的木棍。
“对练。”他宣布，“穿戴整齐。用这个。”他把木棍扔地上。
胖小子还瘫在床上没来。
“他人呢？”塞拉菲克问。
“罢工了。”有人说。
塞拉菲克脸上没表情。“好。少一个累赘。你们开始。两人一组。打中躯干算一分。”
卡利安和艾尔玛一组。拿起木棍，沉得很。
“开始！”塞拉菲克吼。
卡利安举棍向艾尔玛劈去。动作慢得像在泥里拔萝卜。铁皮严重限制活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