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你看我这小身板,占地方也不大,对吧?”
“……说重点。”
她双手合十,做出祈求状,眼睛眨巴眨巴:“收留我一下吧!我跟你挤挤!我实在受不了下面的魔音贯耳了!再听下去我就要变异了!”
我:“……”
我差点从铺上出溜下去。
“啥玩意儿?挤挤?这是卧铺!单人的!你当是咱小时候抢炕头呢?”我声音都拔高了一点。
这丫头想啥呢?虽然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但毕竟现在都二十多了,男女有别好不好!
“哎呀~”她开始耍赖,拽着我袖子晃啊晃,“就凑合一晚上嘛!这破车要开十好几个小时呢!你看下面那环境,是人呆的吗?你放心,我睡觉可老实了!绝对不踹你!我保证!”
我嘴角抽了抽:“这是谁踹谁的问题吗?”
“那是什么问题?”她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我。
我:“……”
我竟无言以对。总不能直接说“男女授受不亲”吧?那显得我多封建余孽,心思多不纯洁似的。
见我不说话,她开始卖惨:“顾屿哥……好哥哥……你就忍心看你可爱漂亮的妹妹在下面被噪音污染致死吗?你听听!你听听这呼噜!这音乐!这哭声!三重奏啊!”
恰逢此时,下铺大爷的呼噜到了一个高亢的转折点,对面大哥的手机里传来一声嘹亮的“草原最美的花!”,远处还隐隐约约伴随着小孩子的哭嚎……
确实……挺地狱的。
我有点动摇了。
主要是,我也快被吵疯了。这上铺唯一的优点就是稍微远离点声源,但架不住它们无孔不入啊。
要是多个人……好像还能说说话,分散下注意力?
而且林星晚这丫头,在我眼里,大部分时候还停留在穿开裆裤流鼻涕的阶段。
“你……真保证老实?”我狐疑地看着她。
“比真金还真!”她立刻举手发誓,眼睛亮得跟探照灯似的。
“……行吧行吧。”我妥协了,往里挪了挪,腾出靠外侧的一半位置,“事先声明,摔下去我可不负责。”
“耶!顾屿哥最好啦!”她欢呼一声,生怕我反悔似的,呲溜一下就钻了进来,躺在了我旁边。
这铺位,宽度也就七八十公分吧。
躺一个人富裕,躺两个人……那就是严丝合缝,肉贴肉。
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好像牛奶混着点水果糖的香味,一下子把我笼罩了。
跟我这身的汗味儿和火车味儿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身体瞬间有点僵。
她倒是挺自在,调整了一下姿势,侧身面对着我,笑嘻嘻地小声说:“嘿嘿,这下好了,自带隔音屏障。”
我:“……”合着我成了人肉隔音墙了?
“顾屿哥,你往里点嘛,我这边要悬空了。”她还指挥上了。
我无奈,只能又往墙壁那边缩了缩,几乎要嵌进墙里了。
她心满意足地占稳了地盘,然后开始叽叽喳喳:“顾屿哥,你在大城市怎么样啊?好玩吗?是不是天天吃大餐?有没有遇到漂亮小姐姐?”
她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
我听着耳边清脆的声音,闻着那若有似无的甜香,感受着身边传来的温热触感……
突然觉得,这回家之路,好像……变得有点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