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嬴政瞥了眼自己的靴子,虽沾了泥,却依旧整洁,他冷哼一声:“区区山路,何足挂齿。”想他当年征战六国,也曾露宿荒野,这点困难算什么。他抬步往前走,动作虽有些僵硬,却依旧稳健,“带路。”

苏皖赶紧跟上,走在他身侧,忍不住偷偷打量他。夕阳透过树叶缝隙洒在他身上,给他那身玄色衣袍镀上了一层金边,侧脸的冷硬线条似乎柔和了些许,却依旧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她忽然想到,这位可是统一度量衡、修长城、焚书坑儒的秦始皇啊,手腕强硬到极点。而清朝的九子夺嫡,拼的是心机、权谋、人脉……让嬴政这种“霸道总裁”式的帝王,去掺和清朝皇子们的“宅斗”,这画面想想就刺激。

“对了,”苏皖忽然想起什么,“你现在不能再叫‘朕’了,也不能说自己是嬴政。得想个化名,不然被人听到就完了。”

嬴政脚步一顿,回头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悦——让他隐姓埋名?简直是奇耻大辱。但他也知道苏皖说得对,在这陌生之地,他无权无势,只能暂且忍耐。

“你说,叫什么?”他沉声道。

苏皖想了想,秦姓太扎眼,不如取个谐音又普通的:“不如叫‘秦正’?‘正’是端正的正,听起来普通,又和你本名有点联系,怎么样?”

嬴政沉默了一下,算是默认了。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出林子,眼前渐渐开阔起来。不远处有个小村庄,炊烟袅袅,狗吠声隐约传来。苏皖松了口气,刚想拉着秦正往村子走,却见秦正忽然停住脚步,眼神锐利地看向村口的方向。

苏皖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几个穿着短褂、腰挎长刀的官差,正围着一个老农推搡,似乎在催缴什么赋税,老农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满脸惶恐。

秦正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眸子里泛起一丝寒芒。他虽刚到此处,却见不得这等恃强凌弱之事——在他的大秦,虽律法严苛,却也明令禁止官吏无故欺压百姓。

“住手!”

一声低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穿透了傍晚的宁静。官差们和老农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声音来源处。

苏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位始皇帝,还是没忍住啊!她赶紧想拉秦正,却见他已经迈开大步,朝着村口走去,背影挺拔如松,竟有种一夫当关的气势。

苏皖捂脸,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位来自秦朝的帝王,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踏入这清朝的浑水了。而她这个唯一知道他身份的现代人,也注定要跟着他,在这九子夺嫡的漩涡里,掀起一场谁也预料不到的风暴。

2 秦法慑吏

村口的官差被那声冷喝惊得回头,见喊话的是个衣着古怪(玄色祭袍虽沾了泥,样式却绝非民间所有)、气度慑人的男子,一时竟愣了愣。领头的官差上下打量嬴政,见他虽不像达官显贵,那眼神却冷得像冰,心里莫名发怵,却还是梗着脖子喝道:“你是什么人?敢管官差办事?”

嬴政没理他,径直走到那老农面前,垂眸看了眼地上散落的几袋粗粮——袋子被扯破了,黄澄澄的小米撒了一地,混着泥土,看着格外刺眼。他转头看向那官差,声音平得没起伏,却带着股压人的气势:“他欠了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