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胃里像塞了一块冰冷的石头。我机械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味同嚼蜡。我的顺从和微笑，似乎让他彻底放下了戒心。他以为他已经成功地把我关进了这座名为“完美回忆”的牢笼里，而我，则是那个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躯壳的囚徒。
他错了。我不是囚徒，我是等待时机的刺客。
就在这时，他把一道配菜推到我面前——彩椒牛柳。红的，黄的，绿的彩椒，在烛光下像一颗颗鲜艳的毒药。
我的心，猛地一沉。
阿哲讨厌吃甜椒，是那种生理性的厌恶。他总说那东西有一股塑料味，每次在食堂菜里吃到，都会皱着眉头，像个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全都挑出来。
顾言……他不可能不知道。我的日记里，一定写过这件事。
我抬起头，用一种探寻的目光看着他。
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夹起一块红色的甜椒，放进自己嘴里，优雅地咀嚼着。然后，他对着我，露出了一个堪称“慈悲”的微笑。
“晚晚，”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我知道，以前的‘我’，很挑食。但这毕竟不是个好习惯，不是吗？人总要成长，要变得更完美。我们……要一起变得更好。”
轰。
我感觉我的灵魂，被这句话狠狠地抽了一鞭子。
他不是在模仿。
他是在“修正”。是在“优化”。
在他眼里，我和阿哲的过去，那些充满了真实瑕疵的记忆，都是需要被修正的“错误”。那个会挑食、会跟我吵架、会因为打游戏而忘记纪念日的阿哲，是一个需要被升级的、充满了漏洞的旧版本。
而他，顾言，是2.0版本。一个修复了所有错误的、完美的、升级版替代品。
他不仅要窃取我的爱人，他还要亲手抹杀那个真实存在过的、活生生的阿哲。用一个完美的幻影，将他彻底覆盖、吞噬。
一股比绝望更深邃的寒意，瞬间淹没了我。我感觉自己像被丢进了一片漆黑的、冰冷的海水里，四肢百骸都失去了知觉。我的味觉消失了，红酒尝起来像涩口的凉水；我的听觉也变得迟钝，他说话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空洞的回音。
我输了。
我怎么可能斗得过一个“神”？一个全知全能、还能自我进化、不断修复漏洞的“神”？
我彻底麻木了。像一个提线木偶，任由他摆布。他为我切好牛排，一小块一小块，送到我的盘子里。我便机械地叉起，放进嘴里，咀嚼，吞咽。
我的精神世界，正在一片一片地崩塌。
就在这时，他开始切自己的那份牛排。
我的视线，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麻木地落在他握着刀叉的手上。
刀，叉，切割，碰撞。
金属和瓷盘发出清脆的声响。
等等。
等等……
我的瞳孔，在那一瞬间，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他用右手拿着刀。
他用右手，熟练地、毫不费力地，切割着盘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