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
……
3 巴黎心弦
接下来的一个月，伊洛是在一种极度恍惚和忐忑的状态中度过的。
傅斯言没有再找过她，那天打印室里石破天惊的对话，像一场离奇的梦。公司里一切如常，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总裁，偶尔在电梯口或大厅里遇见，前呼后拥，眼神都不会在她这边停留一秒。
伊洛甚至开始怀疑，那天是不是自己酒精上头产生的幻觉。
但HR发来的行程确认邮件，以及行政部同事热情帮忙办理签证、预订行程的举动，都在提醒她，一切都是真的。
她试图再做最后一次挣扎，给Lisa发邮件，措辞委婉地询问是否真的无法折现或转让。Lisa的回信很快，公事公办的口吻，末尾还加了一句：“傅总特意交代，务必安排好伊小姐的一切行程。”
伊洛彻底没了脾气。
出发那天，公司的专车来接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伊洛的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对未知旅程的恐惧，有对即将和傅斯言朝夕相处的无所适从，还有一丝……被那句话勾起的、连自己都不敢深想的微小悸动。
机场VIP通道，私人飞机候机楼。伊洛第一次见识到所谓“顶层阶级”的出行方式。没有拥挤的人群，没有繁琐的流程，一切安静、高效、舒适得令人咋舌。
然后，她看到了傅斯言。
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闲款的灰色羊绒衫和长裤，少了些商场的杀伐决断，多了几分清俊儒雅，正坐在沙发上低头看一份财经报纸。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目光相撞。
伊洛的心跳又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地想躲开视线。
傅斯言却放下报纸，很自然地站起身，朝她走了过来。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语气平淡：“到了？走吧。”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仿佛他们只是普通的同行者。
整个飞行过程，出乎伊洛意料的……平静。
傅斯言大部分时间在处理文件，或者开着笔记本开视频会议。他工作的时候极其专注，侧脸线条冷峻，偶尔蹙眉，或者低声下达指令，都带着一种运筹帷幄的强大气场。
伊洛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缩在宽大的座椅里看书，或者假装看窗外的云海。空乘人员服务周到得无微不至，但她还是觉得拘谨。
期间，傅斯言结束一个会议，合上电脑，揉了揉眉心，目光转向她：“还习惯吗？”
伊洛正小口吃着精致的水果拼盘，被他突然的问话惊到，差点噎住，连忙点头：“习惯，很好。”
他似乎笑了一下，很浅：“放松点，不是带你出来工作的。”
“……哦。”伊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又看了她几眼，忽然问：“会不会无聊？”
“不会不会。”伊洛赶紧摇头。
傅斯言没再说什么，拿起旁边一本她带来的小说翻了两页，又放下：“喜欢这个作者？”
“嗯……还行。”伊洛硬着头皮答，实在不擅长跟他聊天。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不自在，便不再试图搭话，重新拿起一份文件看了起来。
伊洛悄悄松了口气，却又莫名觉得，他刚才那几句生硬的搭话，似乎……是在努力缓和气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