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在乎这些。
我只是日复一日地,用指尖蘸着清水,在布满灰尘的地上,一遍遍画着「雨过天青」胆瓶的模样。
画了又擦,擦了又画。
直到那天,禁闭的门被猛地推开。
柳拂衣在丫鬟的簇拥下,施施然地走了进来。她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她的目光,落在我拼凑修复好,放在角落里的那尊「雨过天青」胆瓶上。
那是我在它被砸碎的第二天,趁着无人,一片一片捡回来,用米糊小心翼翼粘合起来的。
它布满了裂痕,像一张破碎的网,丑陋不堪。
但在我眼里,它依然是独一无二的珍宝。
「姐姐腹中的胎儿金贵,太医说需要绝对的清净。」柳拂衣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慢悠悠地说,「这瓷窑坊里,妹妹的这些旧物,看着实在碍眼,还是处理掉的好。」
我的心,猛地揪紧。
「你想干什么?」
她笑了,笑得花枝乱颤:「自然是帮你清理门户。」
她话音刚落,裴烬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看到我,眉头下意识地皱起。
我疯了一样冲过去,跪倒在他面前,抓住他的衣摆。
「裴烬,我求你!」我放下了所有的尊严,所有的骄傲,仰着头,泪流满面地看着他,「其他的你都可以拿走,求你,留下它!那是我爹唯一的遗物,是我们……是我们过去唯一的见证了!」
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求留下它。
裴烬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挣扎,一丝不忍。
但那情绪,转瞬即逝。
他最终还是变得冰冷,坚硬。
他一根一根地掰开我紧抓着他衣摆的手指。
然后,他走到角落,亲自拿起了那尊布满裂痕的胆瓶。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忘了。
他举起瓶子,看着我,一字一句,清晰地,残忍地说道:
「过去的,就该彻底了断。」
说完,他狠狠地,将瓶子砸在地上。
「哐当!」
比上一次,更响,更碎。
这一次,连拼凑起来的可能都没有了。
我看着满地的粉末,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中最后一丝名为爱意和留恋的东西,也随着这声巨响,彻底化为了齑粉。
我没有再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