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利刃”这个精英云集的地方，我确实是那块最明显的短板。
第一次五公里越野，高扬背着和我同样重量的背囊，比我快了整整三分钟，冲过终点时连大气都不喘。而我，几乎是靠着意志力在挪动。
第一次格斗训练，高扬是所有人的陪练教官，他能轻松地在我身上找出至少十个破绽，然后用一种毫无波动的语气说：“你的反应速度太慢，力量分散，实战中，你已经死了十次了。”
第一次射击考核，八百米移动靶，高扬打出了惊人的“十发九十八环”，而我，脱靶两发，成绩惨不忍睹。
嘲笑和质疑，如同无形的空气，弥漫在训练场的每一个角落。
“喂，那个‘堪用’的，跟上！”
“听说他是拿石头砸自己大腿才通过选拔的，对自己都这么狠，是个狠人啊。”
“狠有什么用？打仗靠的是脑子和技术，不是比谁更会自残。”
高扬从不直接参与这些议论，但他那种高高在上的、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神，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伤人。他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横亘在我面前。
我成了整个大队的笑话，一个靠自虐才挤进来的“吊车尾”。
我把所有的时间都泡在了训练场上。别人休息的时候，我在练；别人吃饭的时候，我在练；别人睡觉的时候，我还在练。我用最笨的办法，试图去追赶那些遥不可及的天才。
我的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血茧，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胳膊因为反复的托枪动作，肿得像馒头。可我的成绩，依旧提升缓慢。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我真的不适合这里？是不是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那天晚上，全队进行夜间渗透训练。我和高扬被分在同一个侦察小组，任务是潜入蓝军指挥部，窃取一份文件。
高扬是组长，他制定的计划大胆而激进。我们利用夜色掩护，一路摸到了指挥部外围。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林默，你去东侧那片灌木丛，负责警戒和观察，一旦有任何异常，立刻报告。记住，只准观察，不准有任何多余动作。”高扬用命令的口吻说道，眼神里带着不信任。
我知道，在他眼里，我就是个累赘，让我负责最简单的外围警戒，已经是最大限度地“利用”了。
我点点头，压低身体，像一只狸猫，悄无声息地潜入灌木丛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高扬带着另外两名队员已经成功潜入。我的任务就是盯死外围的巡逻队。
我趴在冰冷的草地上，用夜视仪仔细观察着。两队巡逻兵，每队三人，交叉巡逻，路线固定，每五分钟交汇一次。一切看起来都和情报里说的一样。
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太顺利了，太符合教科书了。蓝军的指挥官是出了名的狡猾，他会设置这么简单的防线？
我的目光扫过远处的另一个制高点，那里一片漆黑。不对，按照常规防御部署，那里应该有一个暗哨。为什么没有？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闪过：这是一个陷阱！
高扬他们被当成诱饵了！
我必须立刻警告他们！但我刚想打开通讯器，高扬出发前的命令就在耳边响起：“不准有任何多余动作。”
如果这是我的错觉，我一个错误的警报，将导致整个行动失败，这个责任我承担不起。到时候，我“吊车尾”的名声上，又会加上一条“鲁莽无能”的罪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