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能放弃！我不能是废品！
我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将所有的不甘、愤怒、屈辱全都化作燃料。我不再去想麻木的四肢，不再去想撕裂的肌肉，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那面旗帜。
近了，更近了。
我甚至能听到终点线旁那些已经通过的队员们的议论声。
“那小子还没放弃？真是个疯子。”
“有什么用，就算爬过去，时间也超了，一样淘汰。”
“高扬说得对，这种人就是个累赘。”
他们的声音，高扬的背影，周海冰冷的话语，像一条条毒蛇，啃噬着我最后残存的意志。
就在这时，我的手掌在泥水下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我愣了一下，拨开泥浆，那是一块被泥掩埋的、边缘锋利的碎石。
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
我猛地攥紧石头，用尽全力，对着自己早已失去知觉的大腿外侧狠狠划了下去！
“呃啊——！”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撕裂，剧痛如同高压电流般贯穿全身，濒临熄火的身体引擎仿佛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猛地重新轰鸣起来！麻木的神经被激活，久违的力量感奇迹般地回到了我的四肢。
我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狗，红着眼睛，用手肘和膝盖疯狂地刨着泥浆，朝着终点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十米。
五米。
三米。
当我整个身体越过那条红线的瞬间，我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昏迷前，我最后听到的，是周围一片死寂的沉默，以及周海那句带着一丝震撼和复杂情绪的喃喃自语：
“……真是个疯子。”
2 最弱的“利刃”
我在医疗室的床上醒来，大腿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缝了七针。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有些刺眼。
周海坐在床边，削着一个苹果，头也不抬地问：“醒了？”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浑身的酸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报告士官长，我……”
“你通过了。”他打断我，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我，“欢迎加入‘利刃’，林默同志。”
我愣住了，接过苹果的手有些颤抖。巨大的喜悦和不真实感冲击着我的大脑，让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我……成功了？我真的成了“利刃”特种大队的一员？
“别高兴得太早。”周海的语气依旧平淡，“你的综合评定是‘堪用’，也就是压线勉强通过。你是‘利刃’自组建以来，所有入选队员里，成绩最差的一个。”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你的档案我看过，农村兵，很能吃苦，意志品质S+级，这也是你能留下的唯一原因。但是，”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在战场上，敌人不会因为你意志坚定就放过你。你的射击、格斗、战术思维，全都是B-级，这在‘利刃’就是不及格。”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给你三个月。三个月后的综合考核，如果你还是垫底，就自己打报告滚蛋。‘利刃’的荣誉，不容许有任何短板。”
说完，他便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在病房里，心情复杂。
从地狱到天堂，再从天堂跌落，前后不过几分钟。
接下来的日子，我深刻体会到了周海那番话的含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