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访客
雨滴像冰冷的子弹般击打着画室玻璃窗，将窗外伦敦的夜色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斑。埃拉·克劳馥放下画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画架上，一位黑发女子的肖像已完成大半，唯有那双眼睛还空着——她总是最后画眼睛，那是灵魂的所在。
敲门声就在这时响起，沉重而急促，与雨声交织成不祥的节奏。
埃拉皱起眉。已经晚上十一点，谁会在这个天气这种时辰来访？她透过猫眼向外看，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雨水从他的黑色大衣上不断滴落。
“克劳馥女士？”门外的男人声音低沉，“我是斯科特·德雷克警探。需要您的帮助。”
警察。埃拉的心猛地一沉。她打开门，警探出示了证件，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滑落。他的眼神锐利如鹰，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什么事，警探？”埃拉问，没有让开进门的路。
“事关紧迫，”他说着，从内袋取出一个防水信封，“我们接到消息，可能有人命悬一线。”
埃拉最终侧身让他进门。斯科特警探在门口跺掉脚上的雨水，目光迅速扫过画室——满墙的画作、散落的颜料管、那个未完成的肖像。他的视线在空白的眼睛区域停留了一瞬。
“您认识卡米拉·雷诺兹吗？”警探直截了当地问。
埃拉感觉一阵寒意掠过脊背。“我......是的，我认识。她是我以前的老师。为什么问这个？”
警探从信封中抽出一张照片推到她面前。埃拉倒吸一口冷气。照片上是一幅画作的局部特写——一双惊恐的蓝色眼睛，笔触和风格与她自己的惊人相似。
“这是......”埃拉的声音颤抖。
“三小时前，卡米拉·雷诺兹的女儿在家中发现母亲昏迷不醒。床边放着这张画的眼睛部分，显然是刚从画布上割下来的。雷诺兹女士还有呼吸，但医生说她陷入了某种......无法解释的昏迷状态。”
埃拉感到一阵眩晕，扶住了画架。“这太可怕了。可是为什么来找我？”
警探又拿出另一张照片。这次是一幅完整的肖像画，画中是一位灰发男子，眼睛的位置同样是两个空洞。
“亚瑟·布伦特，”警探说，“两周前被发现于自家书房，状况与雷诺兹女士一模一样。旁边放着这个。”他指向画中缺失的眼睛部分。
埃拉认出了那幅画。是她的作品，三年前完成的委托。
“还有这个。”警探拿出第三张照片。画中是一位年轻女子，同样缺失眼睛。“伊丽莎白·沃伦，五天前遇害。这次不是在旁边找到眼睛部分，而是......”他顿了顿，“是被钉在她的胸口。”
埃拉猛地站起，打翻了一罐松节油。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遇害？你说她......死了？”
警探沉重地点头。“谋杀。方式与前者相同，但这次眼睛部分被染血的大头针固定在受害者胸前。”
雨水猛烈地敲打着窗户，仿佛想要闯入室内。埃拉感到呼吸困难，画室突然变得狭小压抑。
“所有这些画，”警探的声音几乎耳语，“都是你的作品，克劳馥女士。”
第二章 空白凝视
苏格兰场的讯问室里，埃拉面对的不只是德雷克警探，还有另一位警探——莫兰，一个眼神冷硬的女人，似乎能看透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