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抬头一看,是李建国。他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通红,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布偶——是我上次在集市上卖给他同村人的那个。他冲进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对着周围的人喊:“你们别买她的东西!这手艺是我教她的,她是偷我的!”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议论声一下子就起来了。李经理皱着眉上前:“这位同志,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晚秋同志的布偶设计图是我们供销社审核过的,怎么会是偷的?”

“我没乱说!”李建国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抓着我的手也越来越紧,“她以前给我做鞋垫,都是我教她怎么绣花样的!现在她翅膀硬了,就想甩了我,还靠偷我的手艺赚钱!”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手腕被抓得红了一片,心里又气又笑——他也真好意思说,当初我给他做鞋垫,他嫌土气扔在一边,现在倒好,为了搅黄我的生意,连“偷手艺”这种瞎话都编得出来。

“李建国,你要点脸行不行?”我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冷得像冰,“我学做针线活,是我娘教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以前嫌我做的东西土,现在又说是你教的,你怎么这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从包里掏出一个旧本子,翻开给周围的人看——里面是我娘生前教我做针线活的笔记,还有我这几年画的花样,日期都比我认识李建国早。“大家看看,这是我娘给我的笔记,上面的日期清清楚楚,比我跟他定亲早三年,他怎么教我?”

周围的人一看,都明白了,纷纷指责李建国:“原来是想讹人啊,真不地道!”“晚秋姑娘这么能干,你当初不珍惜,现在后悔了吧?”

李建国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嘴里还在嘟囔:“就算手艺不是你偷的,你也是靠我才知道做针线能赚钱的!你得给我分钱!”

“给你分钱?”我冷笑一声,想起原主以前的日子,心里的火气更盛,“我以前给你做了十年的衣裳、鞋垫,你给过我一分钱吗?你娘生病,我跑遍三个公社找大夫,你给过我一句谢谢吗?去年冬天,我给你洗带血的衣服,冻得手流脓,你却说我‘手笨,洗不干净’,你现在跟我要分钱,你配吗?”

这些话我憋了太久,一说出来,周围的人都安静了,看向李建国的眼神满是鄙夷。李建国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突然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晚秋,我错了,我不该跟你悔亲,不该跟赵美兰来往,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定亲,以后我一定对你好,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很可怜,可我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只觉得脏——当初他对原主冷漠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现在看到我能赚钱、能靠自己活得好,就想回头,晚了。

“李建国,你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我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我跟你早就没关系了,我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再跟你这种人在一起。你要是再闹,我就找派出所的同志来评理,看看你妨碍我做生意,算不算违规。”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疯狂:“你就这么恨我?我都给你下跪了,你还不原谅我?那个城里来的男人有什么好?他就是玩你呢!你早晚得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