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转动门锁的瞬间，一阵异样的声响从卧室传来。起初杨文毅以为是电视声音，直到那暧昧的呻吟越来越清晰——女人的喘息夹杂着男人的低吼，像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手中的礼盒应声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卧室里的动静戛然而止。
短暂的寂静后，传来李梦异常冷静的声音：“我只答应过你这一次，你现在停下，以后也别再找我！”
一个男人颤抖着回应：“梦，你...你确定？”
没有回答，令人作呕的声音再次响起。
1、
杨文毅的手在发抖，他推开虚掩的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
李梦赤裸地躺在床上，明天要穿的婚纱礼服被随意压在身下，那片刺眼的红色上沾着不堪的污渍。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正伏在她身上，听到开门声，惊慌失措地滚到一旁，手忙脚乱地抓扯散落一地的衣物。
“对、对不起...”男人语无伦次地道歉，肥胖的脸上沁出油汗。
杨文毅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件被玷污的婚纱上，那是他跑遍全城才选中的款式。他猛地堵住房门，揪住男人的衣领，拳头攥得发白。
“我杀了你！”怒吼从牙缝中挤出。
拳头挥下的瞬间，李梦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得可怕：“文毅，放开手，让他走。”
杨文毅的手臂僵在半空，青筋暴起。
“贱人，你毁了我！”他的声音在颤抖。
拳头终于落下，男人的惨叫在房间里回荡，但杨文感觉不到丝毫快意。
李梦缓缓起身，丝毫不介意裸露的身体，拿起床头正在充电的手机。她熟练地解锁，点开一段视频——
“文毅，你答应我，以后无论我犯什么错，你都要无条件原谅我一次。答应了我就答应你的求婚！”
“我答应你，梦梦，我爱你，什么错我都原谅你！”
视频里，他单膝跪地，举着戒指，眼中满是爱意和期待。背景是朋友们的欢呼声，那么遥远，那么讽刺。
拳头无力地垂下，泪水滴落在男人惊恐的脸上。
李梦赤脚走到他面前，一根一根掰开他紧攥的手指，对那个被称为“王总”的男人说：“答应你的我做到了，这顿打你挨得不冤。如果你以后敢找我老公的麻烦，我会告你入室强奸，我有监控录像。”
男人连滚带爬地逃走了，留下满室狼藉和挥之不去的腥膻。
杨文毅站在原地，眼神空洞。李梦抚摸他的脸颊，声音轻柔得像从前无数个夜晚：“要接着做爱吗？”
他没有回答。
她转身走向浴室，水声很快响起。
地板上，那件鲜红的婚纱像一摊凝固的血。
2、
杨文毅猛地推开窗户，九月的夜风裹挟着城市的喧嚣涌了进来。他打开空调，冷风呼呼地吹着，却吹不散屋里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跪在地上，拿着纸巾一遍遍擦拭那件大红喜袍。丝绸面料上，污渍已经渗透进织物的纹理，越擦越花。他忽然俯身干呕起来——离得太近，那股混杂着香水与体液的气味直冲鼻腔，胃里翻江倒海，最终只能吐出些酸苦的胆汁。
看着彻底毁掉的喜袍，杨文毅明白，有些东西，就像这抹刺眼的红，再也回不去了。
他踉跄起身，从冰箱摸出一整条未拆封的烟，走向露天阳台。三十层的高空，城市灯火璀璨得像一场虚假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