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毅面无表情地点头,像个被抽走灵魂的木偶。转身离开诊室,却在医院喧闹的大厅里,一眼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李梦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那个肥胖的王总。那只油腻的肥手,正明目张胆地搂在她的腰间。她微微侧头听着对方说话,那姿态,像极了一个被精心包养的情妇。
预想中的愤怒没有袭来。杨文毅的心湖一片死寂,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医生的嘱咐在耳边回响,眼前的景象冰冷地告诉他:不值得。
他从侧门悄然离开,像一抹灰色的影子。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正陪着王总取药的李梦,接到了杨文毅主治医生匆忙打来的电话。她脸色瞬间惨白,几乎毫不犹豫地扔下身边行动不便的王总,朝着心内科的方向狂奔而去。
…
杨文毅回到那个精心装修却毫无温度的家。每一件家具都符合他的心意,此刻却只反射出冰冷的孤独。他下楼,驱车,径直开往城里最喧嚣的夜店。
下午时分,场子里人烟稀少,昏暗与寂静难得地给了他一丝虚假的平静。
很快,经理带着一群衣着靓丽、妆容精致的女孩鱼贯而入,恭敬鞠躬:“先生,看您一个人,需要人陪您喝一杯吗?”
报复性的念头毒草般滋生。他指了一个眼睛酷似李梦的女孩。
从不轻易饮酒的他,在那个女孩生涩的恭维下一杯接一杯地灌下烈酒。醉意模糊了理智,最初只是搭在女孩腰侧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游走。
女孩受惊般弹开,缩到角落,声音带着恐惧:“先生,我是正经人,只陪唱歌喝酒,别的都不做的!”
杨文毅翻着醉眼,嗤笑:“正经人能让陌生人随便搂腰?”
女孩脸色惨白,急急辩解:“我真的有男朋友!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有男朋友?”酒精放大了他言语的恶毒,“有男朋友还来做这种工作?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你这种女朋友?不就是嫌我给的钱少吗!”他掏出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他扭曲的脸,“收款码!你说个数,我先给钱!”
女孩挣扎着,眼神剧烈闪烁,最终被某种绝望的情绪覆盖,表情变得决绝:“两百万!给了钱…你想怎样就怎样!”
杨文毅清醒了几分,收回手机,声音疲惫:“你走吧。”
女孩却突然哭了,猛地跪倒在地:“两百万…给我…我陪你一年…这期间你想怎么玩都行…不信我可以把身份证压给你…”
看着她跪地哀求的样子,杨文毅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怒火和厌恶再次翻涌,他对着女孩厉声咒骂:“你贱不贱?!你男朋友知道了怎么办?!你对得起他吗?!为了钱就可以这么下贱吗?!”
骂声中,女孩的脸渐渐模糊,幻化成了李梦的模样。
就在他恍惚之际,女孩突然扑上来,将他压在沙发上,身体因恐惧和决心而剧烈颤抖,双手胡乱地解着他的衣扣,语无伦次地解释:“我男朋友…他需要钱做手术…我没有办法…你不是让我说个数吗?!你不答应…我就告你强奸!”
杨文毅猛地抓住她颤抖的手腕。所有的暴戾和报复心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无尽的悲凉。
“钱我给你,”他的声音干涩沙哑,“你不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