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七点八。”凌打断他，“你的反应告诉我，剩下的百分之二点二也只是误差。”
老陈不说话了，只是盯着杯子里所剩无几的绿色液体。酒吧里嘈杂的人声和劣质音响的音乐仿佛被隔绝开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重叹了口气。
“就算它是，又怎么样？你想干什么？上报？等着那帮官老爷给你发个奖状，然后让‘磐石集团’那帮秃鹫开着挖掘船把它犁一遍？”他冷笑一声，“或者更糟，它根本不是什么宝藏，而是个标记。标记着不该被惊醒的麻烦。”
“所以它确实存在。”凌的心脏怦怦直跳，“那个前哨站传说？”
“存在过。”老陈纠正道，“就算曾经有什么，现在也只剩下一堆破铜烂铁和辐射尘了。不值得为这个送命。”
“你怎么知道不值得？你见过？”
老陈的眼神飘忽了一下，看向酒吧墙上模糊的旧星图。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听着，小子。”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几乎带着一丝疲惫，“我年轻时也像你一样，觉得所有谜题都该被解开，所有星星都该踩个脚印。但宇宙很大，也很老。它藏着的东西，很多不是为了被找到而存在的。”
他指了指凌的数据板：“把这个忘掉。对你最好。”
凌沉默地收回数据板。老陈的反应比他预想的更激烈，也更…恐惧。这反而像是一针强心剂。
老陈肯定知道更多。而且这信号指向的东西，绝对非同小可。
“好吧。”凌站起身，装作顺从的样子，“也许你是对的。不值得惹麻烦。”
老陈狐疑地看着他：“你真这么想？”
“当然。”凌耸耸肩，“我这就回去通过滤器。”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步伐轻松。但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回头喊了一声。
“对了陈叔，”他像是刚想起来，“信号源坐标附近，好像有艘‘磐石集团’的勘测船活动痕迹。希望他们也没注意到这个‘干扰杂讯’。”
说完，他推门而出，融入殖民地通道苍白的光线里。
酒吧里，老陈盯着空杯子，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手指焦躁地敲着桌面，最后低声骂了一句，从外套内袋摸出一个非常古老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通讯器，拇指摩挲着冰冷的表面，眼神挣扎。
远处，凌吹着口哨走向宿舍区，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需要哪些零件来改装他那艘破旧的“跳蚤”号勘探船了。
老陈的警告很吓人，但“磐石集团”可能介入的消息更吓人。
他得加快速度了。
3 启程与同行者
凌的“跳蚤”号停在最偏僻的旧船坞，像个被遗忘的金属罐头。他正把最后一捆偷搞来的能量电池塞进船舱，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咳嗽。
“隔热层补丁打得像狗啃的。”老陈的声音干巴巴的。他靠在生锈的龙门架上，手里拎着个工具袋，脸色依旧难看，但眼神锐利。“引擎喷嘴的校准也歪了三分。”
凌直起腰，咧嘴一笑：“哟，陈叔，来指导工作？”
“我来看看是哪个蠢货准备开这口棺材去送死。”老陈走过去，毫不客气地用扳手敲了敲船壳，“就这玩意儿，别说小行星带，出港喘口气都得散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