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的心跳漏了一拍。
星尘时代。那是教科书上人类最初走向深空的黄金时代，传说中拥有不可思议的科技，后来却因某种大灾难而彻底湮灭。留下的只有零星的传说和遍布废墟的遗迹。
大多数人都觉得那只是故事。
但凌从小就对那些“故事”着迷。他床底下还藏着几本快翻烂了的旧时代探险小说。
他反复看着那行字，又调出星图。信号来源坐标孤零零地悬在那里，没有任何官方标记。
外面，殖民地的日常广播还在絮絮叨叨地播放着注意事项和矿区产量报告。
凌关掉了广播。
房间里只剩下服务器风扇的微弱嗡鸣，和他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个绝对违反殖民地安全条例第一百零七条的想法。
他需要一艘船，和一个不会多问的帮手。
他的目光落在通讯录的一个名字上——老陈。那个整天醉醺醺，却总能搞到稀奇古怪东西的老勘探员。
也许…该去找他聊聊了。
2 破碎的指引
凌在“尘埃”酒吧最角落找到了老陈。老头正对着一杯浑浊的绿色液体发呆，酒保说那叫“小行星带特调”，闻起来像机油和薄荷的混合体。
“陈叔。”凌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金属椅腿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老陈眼皮都没抬，手指点了点桌面：“如果是来借钱的，没有。如果是你那破摩托又坏了，零件费照旧，手工费打折。”
“这次是好事。”凌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我发现了个东西。”
“你上次‘发现’的东西差点把仓库区的供电炸了。”
“这次不一样。”凌把数据板滑到桌子对面，信号波形图在昏暗的灯光下幽幽发光。
老陈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随即目光定住了。他放下杯子，手指在屏幕上放大、滑动，动作快得不像个醉汉。他眉头越皱越紧。
“哪儿来的？”
“小行星带，深度区域。太阳风期间截获的，穿透性极强，编码方式很古老…”
“我知道它古老。”老陈打断他，声音沙哑，“这东西你给谁看过？”
“就你。调度中心那边我糊弄过去了，说是干扰杂波。”
老陈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真假。然后他猛地靠回椅背，抓起杯子灌了一大口。
“删了它。”
“什么？”
“我说，把这玩意儿从你脑子里和所有存储器里彻底删掉。”老陈语气严厉，“然后回去通你的过滤器，忘了这事。”
凌愣住了：“为什么？这信号明显有问题！它可能是…”
“可能是个麻烦！”老陈压低声音，身体前倾，“天大的麻烦。小子，有些东西不该我们去碰。尤其是这种‘古老’的东西。”
“你知道这是什么，对不对？”凌捕捉到他话里的犹豫。
“我什么都不知道。”老陈移开视线，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我只知道，在太空里，不是所有呼叫都该回应。有些回声会带来你处理不了的东西。”
“是星尘时代的东西，是吗？”凌不肯放弃。
老陈的表情僵硬了一瞬。虽然只有一瞬，但凌抓住了。
“啧，又是那些骗小孩的故事书。”老陈试图掩饰，“就是段干扰杂讯，太阳风搅乱了深空探测器的旧缓存，偶尔会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