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需要您这位专家稍微…优化一下。”凌递过一罐冷却液。
老陈哼了一声，没接罐子，却把工具袋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能量线路得重铺，老化的全部换掉。导航模块落后五十年，得用我带来的那个旧货，虽然破，但能认路。”
他爬上船体检查，嘴里不停挑刺，手上动作却飞快。凌默契地打着下手，递工具，拧螺丝。
“信号源坐标附近的引力场很乱，”老陈突然在引擎口闷声说，“常规自动驾驶会绕晕。得手动钻进去。”
“我驾驶技术还行。”
“还行不够。”老陈探出头，脸上沾着油污，“得非常好。而且…那地方可能不止有石头。”
两人沉默地忙活了一阵。凌忍不住问：“所以你决定一起？”
“我是决定看着你这小子，别死得太快。”老陈没好气地说，“顺便…确认一些旧事。”
突然，船坞入口传来脚步声。凌警觉地抓起激光扳手，老陈动作更快，一把小型能量手枪已经半出套。
一个穿着灰色勘探服的女人站在光线里，举起双手：“放松，朋友们。我只是迷路了。”她目光扫过凌，落在老陈身上，笑了笑，“陈先生？莉亚·科瓦奇。语言学会的。我们之前约过讨论‘卡戎之瞳’碑文，但你放了鸽子。”
老陈眯起眼，慢慢把枪塞回去：“学会现在派人都派到这种偏僻船坞了？”
“巧合。”莉亚走近几步，好奇地打量“跳蚤”号和满地的零件，“有趣的改装。非标准超载能量核心，长距离被动传感器阵列…不像是一次普通的矿脉扫描任务。”她的目光落在凌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星图屏幕上，那个坐标被醒目地标记着。
凌立刻挡住屏幕。
莉亚却笑了：“G-77区？那片紊乱区？有意思。学会三个月前损失了一架无人探测器在那里，信号丢失前的最后传输也很…古怪。”
老陈的脸色沉了下来。
莉亚仿佛没看见，继续轻松地说：“我正好有那艘探测器的部分频率扫描记录。而且，我受够了学会里那帮老古董的慢节奏。带我一个？”
“没空位。”凌立刻拒绝。
“我有你们需要的东西。”莉亚从口袋拿出一个小数据芯片，“不只是探测器记录，还有‘星尘时代’第七殖民舰队的部分基础通信协议碎片。靠你们那个老掉牙的导航模块和半吊子猜测，就算找到东西也读不懂。”
老陈盯着那芯片，像在看一条毒蛇。
“为什么？”他哑声问。
“学术好奇心？”莉亚歪歪头，随即收起笑容，“好吧。因为学会认为那片区域毫无价值，拒绝了我的勘探申请。而我认为他们错了。我需要证明。我们需要彼此。”
凌看向老陈。老陈盯着莉亚，眼神复杂地交锋。
“她专业是古语言和密码学，”老陈最终对凌说，语气像是承认某种失败，“确实是最好的人选…如果我们非要去做这件蠢事的话。”
“成交？”莉亚晃了晃芯片。
凌叹了口气，伸出手：“凌。临时船长。规矩是：听指挥，别乱碰东西，出事了自己跑快点。”
莉亚和他握了握手，笑容灿烂：“合作愉快，船长。”
一小时后，“跳蚤”号颤抖着脱离船坞，驶入漆黑太空。老陈阴沉着脸调试传感器，莉亚兴奋地接入导航系统输入新数据，凌则紧握操纵杆，避开一块高速掠过的小行星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