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上忧心忡忡,内心:喝!给爷喝!让你以前用冷脸冻我!
晚上,我以“仙尊神魂不稳,需人近身看护”为由,继续赖在他寝殿的外间榻上。
夜深人静时,我就开始我的“精神疗愈”。
“仙尊,您知道修仙界和人间界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
“人间界吵架说‘你咋不上天呢’,咱们修仙界吵架说‘你咋不下地呢’!哈哈哈……”
内殿一片死寂。
我憋着笑,继续:“还有还有,为什么剑修都很穷?”
“……为何?”
“因为他们的钱都用来买剑(贱)了啊!噗嗤……”
内殿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像是拳头捏紧的骨节声响。
我瞬间噤声,缩进被子裡,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偶尔,我能感觉到一道极其隐晦的神识扫过我,带着审视和打量。
我知道他在怀疑,在观察。
我绷紧神经,努力将“活泼”控制在“失忆期间被宠坏了有点小任性”和“本就是跳脱性子只是以前藏着”之间,既要让他觉得异常,又不能异常到立刻穿帮。
如履薄冰,但刺激。
直到那天,我端着一碟刚出炉的、特意做成兔子形状、但内馅是超酸柠檬凝乳的“暖心糕点”送去书房。
书房门未关紧,我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他心腹属下的低声汇报:
“……尊上,关于曲漓仙子……呃,是那位已故仙子的所有卷宗核查完毕,确实……并无任何与洛芷仙子相关的记录。她们二人,似乎……并无交集。”
我的心猛地一提。
又听另一个声音道:“尊上,那枚玉简上的气息确为您之本源无疑,制作手法也……极似您三百年前的习惯。只是……内容空无一字,实在蹊跷。”
云衍的声音冷沉:“继续查。三百年前本尊闭关之地,所有出入记录,一丝不漏。”
“是。”
脚步声响起,里面的人要出来了!
我头皮一炸,端着碟子猛地后退几步,故意弄出些声响,然后才扬声道:“仙尊,我做了些点心。”
门被拉开,两名属下低头匆匆离去。
我端着点心走进书房,云衍正坐在书案后,指尖无意识地敲着那枚玉简,目光深晦地落在我身上。
我努力让笑容自然:“仙尊尝尝?新研究的方子,开胃的。”
他没看点心,只是看着我,忽然极淡地开口:“三百年前,本尊于北冥幽府闭关时,你曾来寻过我?”
来了!试探!
我心脏骤停,背后瞬间冒出冷汗。
北冥幽府?
系统给的背景资料里根本没这地方!
我哪知道去没去过!
电光石火间,我面上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恍惚与哀伤,垂下眼睫,声音轻得像叹息:“北冥幽府……那时冰渊下的极光,确是三界罕有的胜景。只是……我去了,您却闭了死关,未能得见。”
我抬起眼,目光盈盈(努力挤出来的)望着他,带着无尽的怅惘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埋怨:“我在那冰原上等了您足足七日,险些被冻僵了神魂……这些,您竟都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