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嘴角纹路像刀刻似的。
“自己被心魔缠上了。你看这句‘应无所住’，执迷不悟的，跟活在地狱里没两样”
我盯着他的嘴，看见 “执迷不悟” 四个字的尾音，被他咽得很用力。
“三年前，师父总对着善款账本叹气。”
我故意往回绕，指尖在茶杯沿上划了圈，“他说一分钱都不能错，错了就是孽。”
周明远的手指猛地收紧，佛珠 “咔” 地卡了壳。
我假装手滑，温水顺着他的手腕流进亚麻唐装的袖口。
他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指节捏得发白，桌上的《金刚经》被带得滑下去半本。
“师兄那时候帮师父管账，”我盯着他的嘴，看见“哪能”两个字在舌尖打了个转，“肯定比我清楚。”
他突然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响。
“师弟要是没事，我该看诊了。”
他往保险柜的方向瞥了眼，钥匙孔在阳光下闪了下，像只眯着的眼。
我抓起茶杯往桌上一磕，没碎，但茶水溅了他一袖子。
“师父的《功德簿》，” 我压低声音，看着他骤然绷紧的后颈，“少了一页。”
他的背影僵在那儿，半天没动。
3. 藏经阁秘
周明远的书架，比寺里的藏经柜还整齐。
《楞严经》《法华经》一本挨一本，书脊擦得发亮，连积灰的缝都没有。
“师父的东西都锁在保险柜。”
他弯腰捡刚才掉的《金刚经》，手指在书脊上蹭了蹭，“钥匙在知客僧那儿，你要找什么，我帮你传话。”
墙角的监控探头转了转，红光扫过我的鞋尖。
我踮脚够最高层的《大藏经》，胳膊故意一扬。
“哗啦 ——”
一摞《楞严经》砸在地上，纸页散得像炸开的蝶。
“毛手毛脚的！”
周明远骂了句，蹲下去捡书时，后颈的衣领裂开道缝，那片青黑胎记，形状像朵没开的梅花。
师父旧照片里那个陌生男人脖子上，也有个一模一样的，当时以为是巧合。
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书架底层照。
最里面藏着本蓝布封皮的本子，边角卷得发毛，露出 “功德簿” 三个字。
旁边夹着张银行单的角，“300 万” 那三个数字黑得像墨，旁边还有个模糊的梅花印记。
周明远的手已经快摸到最后一本书了。
我飞快地伸出指甲，往银行单上刮了点纸纤维，塞进居士服的口袋。
指尖蹭到布料上的补丁，是师父用蓝线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像他写的字。
“师兄，对不起啊。”
我捡起最上面的书，往书架上放时，故意撞了下那本蓝布册子，“这书怎么这么沉？”
周明远猛地抬头，眼里的光像淬了冰。
“师父的旧东西，压箱底久了。”
他把书往深处推了推，手指在封皮上按了按，“没别的事，师弟先回吧。”
走出 “明心堂” 时，口袋里的纸纤维像根刺，扎得掌心发烫。
阳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跟周明远映在玻璃窗上的影子，几乎叠在了一起。
4. 明心堂诡计
突然玻璃窗影子动了 —— 他正弯腰，往废纸篓里塞什么东西，动作快得像在埋赃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