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办公室对峙
周明远的办公室里,檀香混着他身上的雪松香水味,像被搅浑的水。
他手里的 U 盘闪着银亮的光,边角从指缝里露出来,像片锋利的碎玻璃。
“这里面有你师父和那个车祸死者的合照,” 他笑得嘴角咧到耳根,“两人在梅树下烧账本呢,你说香客看见会怎么想?”
两个黑衣人钳着我的胳膊,袖口勒进皮肉里,疼得我后槽牙发酸。
左边那人的下巴抵着我的肩,呼吸里带着烟味,呛得我想咳嗽。
周明远的手指悬在座机的“9”字键上 —— 那是灵泉寺的电话,知客僧的声音说不定下一秒就会从听筒里钻出来。
“不过你要是告诉我,” 他往前凑了凑,佛珠蹭过我的手背,冰凉,“师父临终前把‘那个东西’藏哪了,我就删了它。”
我瞅准左边那家伙的下巴,偏头就撞过去 ——“咚”的一声闷响,他疼得 “嘶” 了声,手松了半寸。
右手挣脱的瞬间,我抓过桌角那只缺角的瓷茶杯,就是师父摔过的那只,举到周明远眼前。
“师兄忘了?”
我的声音抖得厉害,却死死盯着他的嘴,“这杯子是你当年抄《戒律》时摔的,师父说‘错了就得认’。”
他盯着杯子发愣的一秒钟,我左手照着他的手腕拍过去 ——U 盘 “啪” 地掉在地板上。
我抬脚就踩,他却用皮鞋跟死死顶住我的脚背,骨头硌得生疼,像要碎了。
余光瞥见 U 盘里的文件夹名 ——“梅花祭”,修改日期是三年前那个雨天,就是师父在观音像前跪了整夜的那天。
黑衣人又把我按了下去,膝盖顶在我的后腰,疼得我眼前发黑。
11. 手机短信
黑衣人把我的手机搜走时,屏幕还亮着,老陈叔的消息停在 “查到三年前孤儿院的捐款回执,收款人签字是伪造的,真正的施主……”
U盘后面的字被他们的鞋跟碾成了黑印,塑料壳裂成好几瓣,就像师傅碎了的心……
“老陈?” 周明远捡起踩扁的U盘碎片,笑出声,“我让他去城郊查‘捐款凭证’了,现在估计刚上高速。”
他指着墙上的挂钟,分针正往 “4” 字上爬,金属指针的 “咔哒” 声,像在倒计时。
“再耗半小时”
“你造谣我的截图,就会出现在灵泉寺的公众号上。”
后颈的汗顺着衣领往下滑,摸到内袋里的老人机 —— 早上给养老院送苹果时,藏在衬里的暗袋里,机身被体温焐得温热,像块贴肉的暖石。
我假装挣扎,胳膊肘往茶几角上一蹭,“嘶” 的一声疼,他们的目光全聚在我脸上。
右手腕顶着内袋,指甲抠开拉链,摸到按键的凸起 ——138 开头的号码,我背了三年,闭着眼都能猜对。
电话通的瞬间,我故意扯着嗓子喊:“周明远!你挪用善款的事,陈叔都查着了!你账户里有笔钱,跟张强的一样数字!”
这话是喊给电话那头的老陈听的,周明远的脸 “唰” 地红了,冲黑衣人吼:“搜他身!”
左边黑衣人伸手往我内袋摸时,我故意撞他胳膊肘 —— 余光扫到香樟树后,老陈叔举着手机的手在晃。
他那把破扫帚扔在地上,竹枝歪歪扭扭指着办公室,像在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