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盒上的锁锈得发乌,她把钥匙插进去,“咔哒” 一声拧开,里面放着录音带,黑色的带身卷得整整齐齐,像没拆封的药。
“每天下午三点,放这个给院长听,” 她把录音带塞进播放器,手指在 “播放” 键上顿了顿,“周医生说能安神,治焦虑。”
我从口袋摸出包苏打饼干,是早上从寺里斋堂拿的,包装袋上印着 “灵泉寺素斋”。
“师父开光的,” 我把饼干递过去,“吃了心静,护工师傅尝尝?”
她眼睛亮了亮,接过去撕开包装,饼干渣掉在地上。
趁她低头捡渣子的功夫,我摸出发夹 —— 周明远送我的,说 “出家人要利落”—— 插进铁盒的锁孔里,轻轻一拧就开了。
录音带在播放器里转着,发出 “沙沙” 的响,像是师父念禅诗的声音,跟之前听到的一样。
可转到中段,突然冒出句模糊的话,像被捂住嘴说的:“…… 第三个目标用‘梅香’触发,和前两个一样……”
护工 “噌” 地站起来,手忙脚乱按停播放器,脸涨得通红:“你听见没?这是周医生录的催眠引导,没别的意思!”
可她的指甲在播放器的 “3” 字键上,抠出了道白痕,深得像要嵌进塑料里。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刚才录的 10 秒音频还在响,那句 “第三个目标” 的尾音,像根针,扎得我耳朵疼。
裤兜的手机硌得胯骨疼,掏出来 ——刚有匿名短信,地址标在梅林深处老井的位置。
9. 梅花胸针
护工的眼睛像烧红的炭,死死盯着我的裤兜。
“你兜里揣的啥?”
她攥紧手里的剪刀,金属刃在阳光下晃出冷光,“周医生说了,不许任何人碰院长的东西!”
手机在兜里震得更厉害,匿名短信的地址像根刺,扎得我手心冒汗。
“没什么。”
我往后退了半步,撞在轮椅上,王院长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掐进肉里,“井…… 井里有东西……”
护工的脸 “唰” 地白了,举着剪刀就冲过来:“胡说八道什么!”
我侧身躲开,顺势抓起轮椅的推手,猛地往旁边一拽。
轮椅撞在墙上,发出 “哐当” 巨响,护工被绊得踉跄了下。
“老陈叔!” 我朝门口喊,扫地的老陈叔举着扫帚冲进来,“护工师傅好像中暑了,快帮忙扶她去树荫下!”
老陈叔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攥住护工的手腕。
她挣扎着骂 “放开我”,但老陈叔的手像铁钳,纹丝不动。
我趁机往后门退,王院长突然从轮椅上探身,塞给我个东西 —— 是她胸前的梅花胸针,针尾的铃铛 “叮铃” 响了声。
“拿着…… 能打开……”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护工的尖叫盖过。
跑出养老院时,梅香混着汗味往鼻子里钻。
刚拐过墙角,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在面前,车窗降下,是周明远的助理小吴。
“周医生说,” 她递过来个信封,“您要的东西,他准备好了,在诊所等您。”
信封上印着 “明心堂” 的 logo,边角沾着点暗红色的土,跟王院长玉坠里的红土一模一样。
我捏着胸针和信封,指腹被针尖扎出点血。
上车时,后视镜里,护工正挣脱老陈叔的手,往王院长房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