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赵姐，您怎么突然说这个？”
“还能为什么？”赵姐叹了口气，“前阵子有个新来的姑娘，跟你一样，也是装瞎做催乳师。她去一个客户家，撞见客户老公打孩子，忍不住多嘴劝了两句，结果客户反过来怀疑她看得见，到处说她骗人，最后机构把她辞了，还扣了工资。”
我心里一紧：“这么严重？”
“可不是嘛！”赵姐的声音提高了些，“咱们拿的就是‘看不见’的钱，客户找咱们，图的就是放心，觉得咱们不会乱看乱传。你要是总想着管闲事，不仅砸了自己的饭碗，说不定还会惹上麻烦。你想想，那些客户家里的事，哪有那么简单？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一个装瞎的，能帮上什么？别到时候把自己搭进去。”
赵姐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得我心里发凉。我之前只想着林女士的遭遇可怜，却忘了自己的处境——我本就是靠着“看不见”的伪装混进这行的，一旦暴露，不仅赚不到钱给妈妈治病，还可能落得和那个姑娘一样的下场。
“我知道了，赵姐，谢谢您提醒我。”我低声说。
挂了电话，小林看着我，小声说：“赵姐说得也有道理，你确实别管太多，万一出事怎么办？”
我没说话，靠在沙发上，眼前又浮现出林女士手臂上的淤青，还有她偷偷掉眼泪时颤抖的肩膀。是啊，我只是个“盲人”催乳师，不该多管闲事。可一想到林女士可能还会遭受伤害，我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来。
手机屏幕亮了，是平台发来的新订单，客户姓王，地址在另一个小区。我深吸一口气，拿起导盲棒，在手里转了一圈。算了，先做好自己的事，林女士的事，就当没看见吧。可我心里清楚，有些东西，一旦看见了，就再也没法当作没看见。
5 异常的客户：总是锁着的主卧门
接下王女士的订单时，平台备注写着“产后两周，需重点疏通”。我提前查了地址，是个老小区，没有电梯，爬三楼时，我故意放慢脚步，让导盲棒在台阶上“摸索”，确保每个细节都符合“盲人”的状态。
按响门铃，门开得很慢，缝隙里先探出来一个女人的脑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是苏老师？”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点审视的意味。
“您好，王女士。”我扬起事先练习好的微笑，导盲棒轻轻敲了敲地面，“麻烦您带路了。”
王女士没伸手扶我，只是侧身让开位置，声音平淡：“跟我来，客厅等会儿，我去拿毛巾。”她走在前面，脚步很轻，我跟在后面，眼角的余光扫过客厅——家具很旧，却收拾得整整齐齐，连茶几上的水杯都摆得笔直，只是空气中隐约飘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不太像普通家庭该有的味道。
等王女士拿毛巾的间隙，我“无意”中问：“您家宝宝呢？没听到哭声，是睡着了吗？”
“嗯，在主卧睡着。”王女士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带着点模糊的水声，“别去那边，门没关严，怕吵醒他。”
我点点头，没再多问。可等开始按摩时，我总忍不住留意主卧的方向——那扇门确实虚掩着，留了一道缝隙，却听不到任何婴儿的动静。一般来说，刚满月的宝宝很容易醒，就算睡得沉，也该有轻微的呼吸声，可那扇门后，安静得像没人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