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戴着一只翠绿的玉镯，是她的心头好，整日戴着炫耀。
我算准了角度，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她的方向扑去。
“哐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张嬷嬷腕上那只成色极佳的玉镯，应声而碎，摔成了几瓣。
她愣了一瞬，随即像疯了似的扑上来要撕烂我：“你个小贱人！你敢弄碎我的镯子！”
我立刻跪倒在地，哭得梨花带雨，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嬷嬷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是奴婢刚来，身子还虚着，您又让奴婢一个人干这么多活……”
我的哭诉声不大，却字字句句都清晰地把责任引向她监管不力，苛待下人。
周围的仆妇们敢怒不敢言，眼神里却透着解气。
就在这时，谢无妄又来了。
他像是掐准了时机，每次都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我立刻收声，趴在地上，装出吓破了胆的样子，瑟瑟发抖。
张嬷嬷见靠山来了，立刻恶人先告状：“九千岁！这贱婢毁了奴婢的传家宝，请您为奴婢做主啊！”
谢无妄冷眼看着这场闹剧，一言不发。
我趴在冰冷的地上，心里七上八下。
【演得不错，正好借机敲打府里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
那个声音，再一次在我脑中响起。
我心中大定。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他是在等我出手。
下一秒，谢无妄薄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冰冷刺骨。
“监管不力，刁难下人，杖责二十，逐出府去。”
张嬷嬷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转为惊恐和不敢置信。
“九千岁！奴婢冤枉！是为了一个贱……”
她的话没能说完，就被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堵住嘴拖了下去。
庭院里，只剩下她凄厉的惨叫和棍棒落在皮肉上的闷响。
我依旧跪在地上，低垂的眼眸里，是压抑不住的快意。
谢无妄，我的救命稻草，我的折磨者。
更是我复仇的第一把刀。
2
张嬷嬷被拖下去后，院子里安静得可怕。
我因为“乖巧懂事”，被调到了谢无妄身边贴身伺候。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天大的恩赐，只有我知道，我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冰窖。
书房里，檀香袅袅。
我垂着头，小心翼翼地为他布菜。
他正在看一份密报，头也没抬。
突然，他手边的茶盏毫无征兆地翻了。
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我的手背上！
钻心的疼。
我猛地一颤，却死死咬住嘴唇，一个痛呼声都不敢发出来。
“奴婢该死！”我立刻跪下，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
【该死！怎么没躲开！快传医官，不准留疤！】
那焦急的声音又在我脑中炸开。
我垂下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却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声音里满是嫌恶。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罚你不准用晚饭，滚出去。”
我叩头谢恩，忍着手背上火烧火燎的痛，躬身退下。
夜里，我一个人缩在小小的下人房里，盯着手背上迅速红肿起来的燎泡。
门被轻轻敲响。
是白日里跟在谢无妄身边的那个小太监。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一盒顶级的烫伤膏和一只沉甸甸的食盒放在桌上，便转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