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诡异骨瓷碗
冰冷的屏幕光映在李默脸上，手机屏幕上，那个骨瓷碗的照片散发着一种近乎诡异的温润光泽。
素白的碗身，釉色纯净得仿佛凝着一层月光，只在碗沿处有道极其细微、几乎可以忽略的浅褐色烧痕。
照片背景是凌乱的仓库一角，几个印着褪色外文字母的硬纸箱堆在阴影里。
价格标着：99元。包邮。出口瑕疵尾单。
“操，真便宜。”李默低声咕哝了一句，手指悬在屏幕上方。
这价钱，买只像样的塑料碗都够呛，何况是看起来这么精致的骨瓷？还是出口的。
他刚搬进这间租金便宜得惊人的老城区的旧出租屋，厨房里空空荡荡，锅碗瓢盆都得从头添置。
99块的骨瓷碗…像一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毒饵。
饥饿的胃袋和对廉价好物的渴望最终压过了心头那丝莫名的犹豫。
他点了下去。
“支付成功”的字样弹出来，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窗外城市永不停歇的低沉嗡鸣。
李默把手机丢在掉漆的旧木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茶几上摊着刚签好的租房合同，房东那张精明市侩的脸和这间老屋潮湿发霉的气味一起涌进脑海。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廉价洗发水的化工香气混合着灰尘的味道钻进鼻腔。
这碗，就当是给这晦气新生活的第一个安慰奖吧。
2 碗中邪音
包裹第二天就到了，快得出乎意料。
一个扁平的、裹了好几层气泡膜的纸盒子，安静地躺在楼下智能快递柜冰冷的金属格子里。
没什么重量。
李默撕开包装，气泡膜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格外刺耳。
碗露了出来。实物比照片上还要漂亮。那种白，不是廉价的死白，是一种带着暖意的乳白，细腻得像凝固的牛奶。
捧在手里，轻得出奇。那道所谓的“瑕疵”——碗沿那一道浅褐色的细痕，在楼道惨白的日光灯下，几乎看不见。
李默把它举到眼前，对着光仔细看了看碗壁，薄得透光，质地均匀。
他屈起食指，指甲在碗沿那道褐色细痕上轻轻一弹。
“叮——”
一声极其清越、悠长的颤音突兀地响起，尾音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尖锐质感，毫无瓷器该有的温润感，瞬间穿透楼道沉闷的空气，刺得李默耳膜一阵发麻。
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手指也缩了回来。
那声音消失得太快，快得让他以为是错觉。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有点邪门…”他嘀咕着，把碗翻过来看碗底。
没有任何商标，只有一行歪歪扭扭、力道很深的蓝色印泥数字，像是什么内部编号：07-19。
蓝印泥有些晕开，染脏了周围一小圈碗底釉面。
厨房的水槽沾着一层油腻的污垢。
李默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地冲在碗里。
冰凉的自来水冲刷着碗壁，手指搓过那道浅褐色细痕，滑溜溜的，没有任何凹凸感。
他仔细冲洗了好几遍，直到碗壁摸起来像冰一样滑腻干净。
洗完后，他没多想，随手就把这只带着水珠、冰冷滑腻的碗放在灶台旁边唯一一块还算干净的不锈钢台面上。
冰冷的瓷面和金属台面接触，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