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那只素白的骨瓷碗被他从碗堆底层捞了出来。
碗壁冰冷滑腻，沾着洗洁精泡沫和隔夜的菜汤渣滓。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擂鼓般撞击着肋骨。他颤抖着，把碗慢慢地、一点点翻转过来。
碗底，粘稠的油污和食物残渣中，一颗微带污垢的、小小的、白色的东西，静静地躺在那里。圆钝的咀嚼面，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磨损痕迹。根部，粘连着一小块凝固的、深褐色的血痂。
李默死死盯着那东西，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全身的血液。
胃里翻江倒海，喉咙口猛地涌上一股强烈的酸腐味。
他再也忍不住，猛地弯腰，对着肮脏的水槽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胆汁的苦涩和绝望弥漫了整个口腔。
他扶着冰冷的瓷砖墙壁，剧烈地喘息，后背的睡衣被冷汗彻底湿透，紧贴着皮肤，冰凉刺骨。
清晨灰白色的光线透过积满污垢的厨房窗户，勉强挤进屋子。
李默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后背靠着同样冰冷的橱柜，一夜未眠让他眼球布满血丝。
那只骨瓷碗被他用几张厚厚的厨房纸巾包着，小心翼翼地放在靠近门口的旧木茶几上，像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快递盒子被他从垃圾桶里翻了出来，拆开的纸皮上印的发货地址信息栏填得很潦草，但还能辨认：
收件人：李默 联系电话：13XXXXXXXXX 地址：本市景明区解放路旧货市场快递驿站代收
寄件人：陶瓷厂库房 联系电话：一个模糊不清的手写数字串 地址：景明区郊区，工业南路，东风陶瓷厂（旧址）仓库
东风陶瓷厂（旧址）仓库？李默盯着那几个字。
景明区郊区…工业南路…那个方向他知道，属于城市的老工业区边缘，早就没什么像样的工厂了，到处是废弃的厂房和待拆迁的荒地。
他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