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嗤笑,火光映在齿间:「我连做鬼都洗不清,还怕死?」
姜瑟瑟忽然扑向他后背,双臂缠住他脖子,声音娇得滴蜜:「珩哥哥,她想毁你世子位,你还不撕了她?」
谢珩没动,只盯着我,一字一句:「把匣子给我,我保你全尸。」
我扬手,把铁匣高举过火海,笑得比火更烫:「想要?那就先跪我。」
轰——
第三道横梁砸落,祠堂地面再次塌陷。这一次,火舌卷着碎砖、牌位、血与灰,一起坠进更深的黑暗。
我、谢珩、瑟瑟,连同那只半开的「换子」匣,一起被火海吞没。
世界在赤红里翻了个身。
4、 我进门第三日,天没亮就被婆母叫去药房「请安」。
药香混着血腥,熏得人欲呕。
帘子一掀,姜瑟瑟已经坐在主位,腕下垫着金丝脉枕,指尖点点,像只刚偷了腥的猫。
「世子妃来得巧。」她抬眼,声音软得像掺蜜,「太医刚把出喜脉——三个月,稳稳当当。」
三个月?我入门才三日!
我冷笑,目光扫过她微隆的小腹,再扫过满屋子的族老、婆母、账房先生,最后落在谢珩脸上。
他今日穿墨蓝蟒袍,袖口一圈银线,冷得像刀。
「恭喜世子,」我福了福身,声音拔高,「恭喜贵妾——还未抬为平妻,就先替世子‘开枝散叶’。」
「够了。」婆母拄杖敲地,「今日议的是名分。瑟瑟有功,当抬平妻。」
「有功?」我一步上前,把怀里账册「啪」地摔在案几。
黄纸翻飞,墨香混着尘灰,像一记耳光。
「府库亏空三万两,全在姜姨娘私账!」
众人哗然。
瑟瑟抬手,指尖轻抚小腹,笑得天真:「姐姐,空口白牙可不好。账册能作假,孩子可假不了。」
我俯身,翻开账册最末一页,指尖点到她私印:「嘉禾二十七年六月,银两入库后三日,即转‘绣春坊’。绣春坊是谁的产业,姨娘比我清楚。」
绣春坊——京中最大的胭脂楼。
族老们脸色变了。
瑟瑟却不怕,她缓缓起身,裙裾扫过地面,像条吐信的蛇:「姐姐,真相杀不死我,我能杀死真相。」
她走到谢珩面前,牵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珩郎,你信我还是信她?」
谢珩垂眸,掌心贴着她微隆的弧度,声音低哑:「孩子要紧。」
我心口一窒,像被钝刀剜肉。
「世子妃若无子,便让贤。」婆母一锤定音。
我笑了,笑得眼角发红:「无子?那便请太医一并给我诊脉。若我有孕,姨娘这出戏,如何收场?」
太医战战兢兢搭上我的腕,指尖发抖。
片刻后,他扑通跪地:「世子妃……脉象紊乱,似有寒毒,恐……难有子嗣。」
寒毒?我猛地看向瑟瑟,她眼底划过一丝得意。
「姐姐,」她轻声,「你救的是你的掘墓人。」
我抄起案上药碗,朝她砸去。
碗沿擦过她额角,血珠滚落。她却笑得更甜:「我烧祠堂,是给自己烧纸钱,也给你烧嫁妆。今日,不过再添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