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目光扫过房间。
盈儿平日里最喜欢的粉色帐幔被扯得歪斜,她睡了七年的小床一片凌乱。
被褥上还沾着可疑的污渍,甚至散落着几根不属于她的长发。
这是盈儿的房间!是我精心布置、让她安睡的地方!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在我女儿的房间里做这种龌龊事?!
“哟,嫂夫人醒了?”
岳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身上只穿了件赵君怀的寝衣。
领口敞开,露出颈间暧昧的红痕,脸上带着刚经历过情事的潮红。
赵君怀跟在她身后,亦是衣衫不整,
看向我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愧疚,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我失望透顶道:
“赵君怀,你还是不是人?!这也是你女儿的房间!盈儿还尸骨未寒!”
岳霜却毫不在意地走到我面前,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嫂夫人别这么大火气嘛,我也是为了你和君怀哥好。”
“你当年生盈儿时难产,大夫早就说了,你这辈子都不能再生育了。”
“赵家不能没有后啊,君怀哥总不能连个传宗接代的儿子都没有吧?”
赵君怀语气里竟带着几分感动:
“二妹,没想到你能牺牲到这份上,愿意为我生儿育女,这份情意,我记在心里。”
岳霜凑到我身边,故作亲昵道:
“嫂夫人,你千万别误会,我跟君怀哥是结义,就算有了孩子,我们还是兄弟。”
“以后我生了儿子,也会让他喊你一声母亲,你说好不好?”
见她还欲来挽我胳膊,我猛地甩开她的手。
指甲却不小心划过她的胳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岳霜吃痛地叫了一声,赵君怀立刻将她护在身后,不满地瞪着我:
“明仪!你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二妹好心为你着想,你不感激就算了,还对她动手?”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恨意,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不管你们要生多少孩子,也不管你们在哪里做龌龊事。把盈儿还给我,我要安葬她。”
赵君怀蹙眉道:
“人早下葬了,你还要扒出来看不成?”
我咬牙切齿道:
“是!盈儿是当朝摄政王的外孙女,你们赵家不配葬她!”
5
岳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嫂夫人,你是不是昨天哭晕了头,连胡话都开始说了?”
“谁不知道摄政王唯一的女儿早在七年前就病逝了,哪来的外孙女?真是痴心妄想。”
“不过就算告诉你又何妨?张川想钻研医学,就把盈儿开膛破腹了,你现在去也见不到全尸了。”
说罢,岳霜竟还亲自引我去见盈儿。
破败的柴房外,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闻得我胃里翻江倒海。
我颤抖着走进去,只见盈儿躺在一张冰冷的木板上。
小小的身体被剖开,五脏六腑暴露在外。
我踉跄着扑过去,想抱住她,却连碰都不敢碰。
岳霜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语气轻飘飘的:
“张川说了,解剖盈儿,对研究病症有很大帮助,这可是‘罪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
“盈儿死后还能做贡献,是她的福气。”
我瞥见木板旁散落着一把刀,一把抓在手里,朝着岳霜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