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微微蹙了下眉，似乎对自己莫名其妙走到这里感到不解。她没再说什么，转身欲走。
就在我暗自松了半口气的刹那，她脚步突然又是一顿，如同白天在回廊那般！
她再次回头，这次目光精准地落在了我的影子上——那比常人浓郁数倍、仿佛在不断蠕动的影子！
她眼底的迷茫更深了，红唇微启，下意识地低语：“你的影子……似乎……”
四、
“你的影子……似乎……”
她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在我头顶！她感觉到了！她果然感觉到了影子的异常！
完蛋了！一旦她深究下去，我必死无疑！
极致的恐惧瞬间冲垮了理智，求生的本能和那股暗影的戾气混合在一起，催生出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先下手为强！在她确定之前！用尽我刚刚积蓄的所有力量！
我眼底猛地掠过一抹猩红，体内澎湃的暗影之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疯狂运转，不再是操控，而是……侵袭！投射！将我内心深处那扭曲的恨意与占有欲，顺着她的视线，沿着光与影的缝隙，狠狠灌入她的脑海！
“圣女！”我猛地抬头，声音因力量的奔涌而变得嘶哑低沉，仿佛带着无数回响。
苏清雪娇躯剧烈一颤！仿佛被无形的冰锥刺中眉心！
她那双总是清冷自持的美眸，瞬间失焦，瞳孔微微放大，里面倒映着我狰狞却又带着诡异诱惑的表情。她脸上浮现出一种极致的痛苦与挣扎，像是灵魂正在被两种力量疯狂撕扯！
高傲的意志在抵抗！但我的力量，那源自禁忌的暗影，针对的恰恰是心灵最阴暗的缝隙！她白日那毫不留情的一脚，她对我这“蝼蚁”的彻底漠视，此刻都成了暗影最好的催化剂！将她那微不足道的“疑惑”和“不适”，无限放大、扭曲！
“呃……”她发出一声极其压抑的、完全不似她平时清冷声线的呜咽，踉跄着后退一步，纤纤玉手捂住了额头，指节发白。
成功了？！虽然没能完全控制，但绝对影响了她！
我立刻收敛所有力量，迅速低下头，变回那个卑微的杂役，语气惶恐：“圣女？您……您怎么了？是不是此地污秽，冲撞了您？”
绝不能让她意识到是我动的手脚！
苏清雪放下手，绝美的脸庞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呼吸略显急促。她再次看向我，眼神已经恢复了大部分清明，但最深处的冰冷似乎裂开了一道细缝，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恍惚和躁动。
她不再看我的影子，反而像是被我的脸吸引，目光有些游离，又有些专注，矛盾至极。
“你……”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极轻微的颤音，“叫什么名字？”
“弟子……顾长风。”我心脏狂跳。
“顾……长……风……”她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从她清冷的唇瓣间吐出，竟带上了一种诡异的缱绻味。她似乎自己也愣住了，猛地抿住唇，眼底掠过一丝羞恼和难以置信，仿佛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对一个杂役的名字产生反应。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异常，恢复成那个高高在上、不容亵渎的圣女，只是语气略显急促僵硬：“此地阴寒，尽早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