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全息投影屏上出现了一则简讯：“某知名生物研究所发生轻微安全事故，已迅速控制，无人员外逃”，但该简讯很快被删除。
听闻这些流言，木启明心中不禁涌起阵阵惊悸，仿佛冥冥之中要有一场前所未有的大事发生。那晚，木启明失眠了。闭上眼，那些文字就变成扭曲的画面：嘶吼的人影、金属色泽的皮肤、还有女儿瑶瑶惊恐的脸。他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睡衣。这不是胡思乱想，他的第六感让他感到心惊动魄。
第二天，他破天荒地请了假。站在人山人海的超市里，他推着三辆堆成山的购物车，周围投来诧异或好奇的目光。他感到一阵羞耻，仿佛自己真是个杞人忧天的疯子。但耳机里正循环播放着一段他昨晚录下的、来自暗网的音频片段——一声非人的、悠长的嚎叫，这让他攥紧了推车的手柄。
“买这么多？家里要开派对吗？”收银员笑着问。
木启明含糊地应了一声，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他知道，在所有人看来，他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
当沈枝意看着丈夫一车车将物资搬进地下室，她的表情从困惑转为担忧。“启明，你到底怎么了？就算有事，政府总会…”
“这次不一样，枝意。”木启明打断她，声音因疲惫而沙哑，眼神里却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不容置疑的笃定。“相信我一次。这次，我们必须靠自己。”
沈枝意看着丈夫眼底的血丝，最终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接过他手中的箱子。
瑶瑶的情况则更让他心疼。吃晚饭时，她小声说：“爸，我跟小意说了…她说她妈妈看了新闻，都是谣言，还说…”女儿顿了顿，眼圈有点红，“还说我们家是不是疯了。”
木启明放下筷子，轻轻抱住女儿。“没事的，瑶瑶。爸爸宁愿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地‘疯’在这个世界里，也不愿为了所谓的正常，陷入那不可预知的危险之中。”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主流媒体上，“天使药剂”被包装成人类文明的曙光，一片欣欣向荣。但木启明能嗅到空气中那不寻常的味道。他的第六感从未出错。他开始失眠，偶尔会在深夜惊醒，仿佛那则被删除的传言化作了梦魇，在他的耳边呢喃。
第四天清晨，一条加了密、没有来源的讯息像丟进水面的巨石，在他所在的一个极端隐私的科技爱好者频道里炸开。没有图片，只有一行颤抖的文字：“一级管控失效！‘天使’样本于昨夜突破C6收容单元，一名研究员遇害，监控显示目标已进入城市通风管道！它完全‘兽化’了！”频道在五秒后永久离线。
木启明瞳孔骤然收缩，那行文字像针一样刺入他的眼底。他几乎是凭借本能动作起来。手指僵硬地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起身时手腕猛地撞在桌角，那尖锐的痛感反而让他更加清醒。他没有关电脑，屏幕还定格在那条带来末日的讯息上。
那些失控者无处不在，意味着任何出口。意味着它可能就在下一秒，从任何一个井盖下，任何一个通风口里，咆哮而出。
他一边快步冲向电梯，一边用微微发颤的手指拨通了妻子的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压低了声音：“枝意，听着！现在，立刻，马上回家！锁好门，谁叫都不要开！等我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