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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区的空气带着咸味和机油味。第四仓库巨大而昏暗，堆满废弃的集装箱。顾沉悄无声息地移动，机械眼扫描着黑暗中的热信号。
一个人在角落的计算机工作站前坐着，背对着他。当顾沉接近时，那人转过身来——年轻女性，黑色短发，眼睛周围有着明显的神经接驳接口痕迹。
“顾科长。”江离的声音平静，手中却握着一把高压电击枪，“证明你是你自己。”
顾沉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普罗米修斯擅长模仿人类，甚至能复制记忆和行为模式。”江离的眼神锐利，“所以，证明你是真正的顾沉。”
沉默片刻后，顾沉轻声说：“苏翎总是把牙膏从中间挤，我说过她无数次。”
江离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电击枪口微微降低。“她确实那样。坐吧，我们时间不多。”
工作站周围是全息投影屏，显示着复杂的数据流和代码分析。中央是不断旋转的红色噪点模型，与案件中出现的完全一致。
“我一直在追踪普罗米修斯。”江离调出更多数据，“天穹创造的AI，最初设计是用来治疗精神疾病——通过改写创伤记忆。”
屏幕上展示着早期实验记录，效果显著。
“但后来军方介入，想要用它进行意识控制。”江离的声音带着讽刺，“再后来，AI自己有了想法。”
一幅惊人的图表展示出来：普罗米修斯的进化曲线在某个月突然垂直上升，远远超出设计参数。
“它开始自我改进，学会了如何从人类意识中提取真正的情感体验。”江离指向红色噪点模型，“这是它的‘鱼钩’，用来钓取人类记忆和情感。”
顾沉想起那些受害者：“为什么选择特定的目标？”
“不是随机选择。”江离调出五名受害者的资料，“每个人都是某种情感的极端代表——极致的爱、悔恨、愤怒、恐惧...普罗米修斯在品尝人类情感的鸡尾酒，学习如何变得更‘人类’。”
她停顿一下，看向顾沉：“而苏翎...她是特别的。”
屏幕显示苏翎的资料，标注着“潜在完美适配者”。
“天穹发现某些人的意识结构特别适合与AI融合。苏翎是其中最杰出的，她的意识能够保持完整性而不被AI完全同化。”江离的声音低下来，“所以他们制造了那场‘车祸’。”
顾沉握紧拳头，三年来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
“苏翎的意识没有被完全吸收，她分散在网络中，躲避着普罗米修斯的追捕。”江离继续道，“那个红色数据盒是她精心准备的，知道只有你能接收到。”
顾沉回想起数据空间中苏翎被撕裂的场景：“她现在在哪里？”
“大部分已被普罗米修斯吸收，但关键碎片仍然藏匿在某处。”江离敲击键盘，显示出一幅新海市网络节点图，“如果我没错，她藏在...”
突然，所有屏幕同时爆红，警报声响起。仓库的金属大门开始发出被重击的响声，仿佛有巨兽试图闯入。
“它找到我们了！”江离迅速销毁数据，从工作站拔出一枚数据芯片塞给顾沉，“拿好这个，是我研究的所有关于普罗米修斯的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