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和苏晚有关?
我猛地想起快递单上的名字,那条信息,还有她刚刚说的“醒来就在这附近”。
“你说你醒来就在这附近?具体是哪里?”我逼问,试图抓住任何逻辑线索。
她蹙着眉,努力回想:“好像是江边。水声很大,我身上都湿了。”
沿江高速!她出事的地点!
我后背的寒毛瞬间立了起来。
“谁带你来的?有没有看到别人?”
她茫然地摇头:“没有,就我一个人。阿哲,我好冷,也好晕。”
她说着,身体晃了一下,脸色在月光下显得越发苍白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
几乎是一种本能,我下意识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扶住她。
当我的指尖触碰到了她的手臂。
触感冰凉。
刺骨的冰凉,完全不似活人的体温。
但是。
是实的。
我确确实实摸到了实体。
有布料柔软的触感,其下是纤细却真实存在的手臂骨骼。
不是什么全息投影,不是什么精怪鬼魂。
是实打实的,我触摸过多次的,三年来一直魂牵梦萦的,熟悉又陌生的触感!
她似乎也因为我的触碰而震颤了一下,抬起眼看我,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表情依赖又委屈。
就这一眼,我三年筑起的心防开始剧烈摇晃,裂开缝隙。
管他妈的到底是人是鬼!
是陷阱还是幻觉!
她是苏晚!她看起来那么无助!她需要我!
“晚晚......”我的声音终于带上了哽咽,手臂用力,将她冰冷的身体揽入怀中。
她在我怀里轻轻颤抖,像一片失去了大树的落叶。
真实的重量和触感几乎让我泪崩。
“阿哲。”她把脸埋在我胸口,声音闷闷的,“我好想你哦。”
我们相拥着,在冰冷的灯塔里,窗外是呜咽的江风和中元节寂寥的夜。
许久,我才稍微平复下来,但无数的疑问依旧充斥脑海。
“晚晚,这三年,你到底......”我艰难地开口。
她却轻轻捂住我的嘴,摇了摇头,眼神哀伤而复杂:“别问,阿哲。别问。有些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能再见到你,就好。”
她拉着我的手,声音带着恳求:“带我离开这里,好吗?我好累,想找个地方休息。”
我看着她疲惫苍白的脸,所有的问题都堵在了喉咙里。
是啊,无论她是什么,此刻她需要休息。
我点点头,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揽着她走出灯塔。
4
停车场里,我的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
我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副驾驶。
我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心跳如雷。
坐进车里,密闭的空间让我稍微有了一点安全感。
我转头看向她,她正乖巧地系着安全带,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完美得不像真人。
“晚晚,”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吗?”
她系安全带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看着我,眼神依旧纯净,却带着一种空洞的迷茫。
“我记不太清了。”她轻声说,“只记得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很黑,很冷,然后好像听到有人叫我,再醒来,就在江边了。”
很老的套路说辞,像极了电影里失忆角色的标准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