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等。”她说，“我只是——想让你记住我。”
他笑，笑意像把链扣扣上的“咔嗒”声那么清楚：“我早就记住了。”
她拉着他往卧室走。窗帘被夜风吹起一角，灯光被半掩，影子在墙上缱绻。衣物散落，从门口到床沿，落下一串不规则的痕迹。所有压在清醒上的边界被悄悄越过，然后被彼此拥抱着重新定义。她在他掌心的温度里一次次被卷起，又被安放，声音被吻住，呼吸连成一条细细的线，在最高处绷住、发颤，再慢慢落回人间。夜很长，像为他们按下了暂停键。直到风停、雨歇，城市远处的灯一盏盏熄下，卧室里还余着尚未散尽的甜与热。
清晨，她是在他的手臂里醒来的。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落在他眉骨上。她抬手去碰那道光，又碰到他睫毛的阴影。男人睁眼，看她一秒，低头在她眉间落了一个很轻的吻：“早。”
她的鼻音里带了一点前夜过后的慵懒：“早。”
他起身去厨房，咖啡机安安静静地工作。她靠在门框看他卷起袖口，动作一丝不苟。她忽然觉得，这些琐碎的姿势，才是爱情最可靠的证据——不是轰鸣，而是可复制的日常。
他递过杯子：“今天要放糖吗？”
她把白砂糖舀了一勺，慢慢倒进杯里：“要。”
糖在咖啡里旋开，像夜里未说完的话在晨光里继续。手机震了一下，集团内部通告推送：对接人调整生效，陆则申请的“回避”正式批复——他退出项目评审委员会，转为跨部门顾问。与此同时，风控组对“撞号登录”启动内部问询。
她看完通告，忽然觉得很安静。那种安静不是“无事发生”，而是“万事可控”。他收了手机，像报账一样平静地说：“我退一步，不代表放手。”
她点头，把杯沿抵到唇边：“我知道。我们往前走。”
窗外云层被风推开一小块，城市像把亮度调高了一档。她忽然想到第一天的“记忆”与“反悔”，想到雨里那个极轻的吻，想到昨夜漫长的潮汐，想到他问“要不要放糖”。有些事终于从“应该被记住”，变成了“已经被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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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柚的生活节奏重新被项目推着往前。尽管风暴逐渐平息，暗潮却并没有真正散去。网络上的小道消息时不时冒出新的火苗，质疑声和揣测像阴影一样尾随。
她学会了不去看评论，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数据与投放节奏上。连续几个深夜，她与团队几乎是趴在工位上对着屏幕，疲惫到眼睛酸涩。每一次抬头，她都能在另一侧的屏幕上看到陆则发来的提醒：某个投放位数据异常、某条渠道反馈异常波动。他没有直接干预，却像稳固的暗桩，把她往前推。
某个凌晨三点，她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前看城市的灯火，手机震动。陆则发来：【喝水。】
她低头笑，回：【你怎么知道我没喝？】
他：【你三小时前才说“十分钟就好”，现在还在。】
她想了想，拍了张自己捧着水杯的照片发过去。对面很快回了一个“好”的字，简洁到不能再简洁。可她看着屏幕，心口忽然暖了一层。
风浪过后，业务往前冲。可新的矛盾随之而来——集团内部要求召开一次“投放策略调整会”，许绵依旧以“联合对接人”身份主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