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喉咙干涩,说不出一个字。
他却笑了,那笑容灿烂得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不管你是谁,从今天起,你就是朕的皇后。」
他转身,对着满朝文武和后宫众人,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宣布:
「朕要立她为后!」
满殿哗然。
我看着他眼里的狂热,再想起昨夜那封冰冷的休书,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被碾碎的心脏废墟里,破土而出。
萧彻,你不是说我无趣吗?
那我就让你看看,一个“有趣”的女人,会怎么陪你玩这场游戏。
02
满殿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灼热,带着审视。
我爹,当朝丞相沈敬,跪在人群里,额头已经见了汗。
他的眼神在飞快地变换,从惊恐,到愤怒,再到审视,最后,定格在一种极致复杂的算计上。
他看了一眼站在他对面的太后和兵部尚书赵显,然后,悄悄对我做了一个微不可查的点头动作。
那一刻,我明白了。
他不是我的父亲,他是一个权臣。
而我,将是他手上,最锋利的一把刀。
我缓缓屈膝,行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宫礼,声音里注入了七分委屈,三分迷茫,眼泪恰到好处地悬在睫毛上,欲落不落。
「回陛下,臣女沈微……是您三年前,亲自选定的皇后。」
我没有撒谎。
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他无法辩驳的事实,却巧妙地隐去了我们之间那三年的冰冷与隔阂。
萧彻愣住了,英挺的眉毛紧紧皱起。
「皇后?朕的皇后?」他喃喃自语,随即脸上迸发出巨大的狂喜,「原来你已经是朕的了!太好了!」
他上前一步,想将我拥入怀中,动作却在半途顿住。
他看到了我眼角的泪,瞬间慌了神,语气也软了下来,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你哭了?是朕……忘了你,让你受委iled了?」
他脸上的懊恼与自责,看得我爹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机会来了。
我摇摇头,泪珠顺势滚落,划过脸颊:「臣妾不敢。只是……陛下忘了臣妾,是不是因为臣妾做得不够好,让陛下厌烦了?」
我将他昨夜的话,淬上三分委屈,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萧彻的脸色瞬间白了。
「胡说!」他厉声反驳,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狮子,「朕怎么会厌烦你?朕……」
他说到一半,卡住了。
他什么都不记得。
他无法反驳。
这种无力感让他烦躁,也让他更加心疼我。
他急切地抓住我的手,掌心滚烫。
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在人前,如此亲密地碰我。
「你告诉朕,以前的朕,待你如何?」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像是在寻求一个救赎的答案。
我迎着他的目光,凄然一笑。
「陛下待臣妾……极好。」
「陛下说,我是您的命,一日不见,就寝食难安。您曾为了能时时见到臣妾,将奏折都搬到臣妾的凤仪宫批阅。」
「陛下还说,后宫人多眼杂,怕臣妾受委屈。所以您下旨遣散了后宫,承诺此生唯我一人。」
我每说一句,太后和赵家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而萧彻的表情,就亮一分。
到最后,他眼中的光芒,几乎要将我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