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我的手攥得更紧了,郑重其事地承诺:「皇后放心,朕虽然忘了过去,但朕对你的心,永远不会变。从前如何,今后只会更好。」
他信了。
他全都信了。
我低着头,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萧彻,欢迎来到我为你编织的,名为“深爱”的牢笼。
03
当晚,我以侍疾为由,留在了乾清宫。
萧彻沐浴完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坐在灯下,安静看书的我。
他愣了一下,随即走过来,从背后轻轻环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像一只寻求安抚的大型犬。
「微,朕处理完政事,一抬头就能看到你,真好。」
我合上书,转过身,对上他那双满是爱意的眼眸。
「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
「你说,赴汤蹈火,朕都为你做。」
「臣妾……想念兄长了。听闻兄长在兵部任职,却总是被上峰刁难。陛下,您能……」
我的话还未说完,萧彻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兵部尚书赵显?朕记得他,太后的亲侄子。」他冷笑一声,「朕的国舅,谁给他的胆子,敢欺负朕的皇后家人?」
第二日,挑战者就来了。
太后,萧彻的生母,带着她的亲侄女,兵部尚书家的嫡女赵雅君,驾临乾清宫。
赵雅君,京城第一才女,萧彻真正的青梅竹马。
也是他休书里,那个未曾提及,却人尽皆知的“意难平”。
「皇帝,你真是糊涂了!」太后一见萧彻对我嘘寒问暖,便气不打一处来,「沈微不过是沈家送来稳固权势的工具,你真正心悦的人,是雅君啊!」
赵雅君站在一旁,泪眼婆娑地看着萧彻,她从袖中拿出一枚雕刻精巧的木簪。
「陛下,您忘了这枚木簪了吗?这是您十六岁那年,亲手为我雕的,您说,见簪如晤。」
我心中冷笑。
来了,我等的就是你。
萧彻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看看我,又看看赵雅君手里的木簪,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迷茫。
他忘了,所以他无法判断谁在说谎。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低下头,死死咬住嘴唇,一副泫然欲泣、受了天大委屈却不敢辩解的模样。
我的示弱,是递给萧彻最锋利的刀。
他果然心疼了,立刻将我护在身后,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住口!」他对着太后和赵雅君,眼神冰冷,「朕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朕只知道,沈微是朕的皇后,是朕此生唯一挚爱。谁敢让她受半分委屈,就是与朕为敌!」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太后身上,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
「母后,儿子敬您是长辈。但若您再出言中伤皇后,休怪儿子……收回您协理六宫之权!」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
赵雅君更是脸色惨白。
而我,则决定,要在这把火上,再浇一桶油。
入夜,我依偎在萧彻怀里,幽幽地叹了口气。
「陛下,其实……母后和雅君妹妹,没有说谎。」
04
萧彻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他猛地坐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沈微,你……你说什么?」
我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眸光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像是悲伤,又像是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