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罗素微微颔首:“明白。我们会持续关注,随时向您汇报动态。”她递过来一部特制的加密手机,“这是您的专用通讯设备,安全级别最高。有任何需要,24小时联系我或埃弗顿律师。”
埃弗顿律师站起身,结束了这场信息量爆炸的会面:“路女士,所有基础文件已签署完毕。后续我们会保持紧密联系。再次提醒,在您正式亮相前,请务必保持低调,注意安全。”
他们离开后,巨大的套房只剩下我一个人。
死一般的寂静。
我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如同星河般流淌的城市。几天前,我还是那个住在六十平小房子里、被丈夫嫌弃、被婆婆辱骂的“路珩”。
现在,我是路珩。
一个名字没变,却已经彻底脱胎换骨的人。
口袋里,那张普通的银行卡突然震动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房产中介小李的短信。
“路姐!大喜啊!您那房子,下午来看房那客户,当场就拍板了!全款!价格比市价还高5%!说明天就能过户!您看行吗?”
效率真高。看来那套承载了我五年婚姻记忆、最终被当成垃圾扫地出门的小鸽子笼,终于要彻底告别了。
我手指动了动,回复:“行。明天上午十点,房管局门口见。”
第二天上午,房管局门口。
小李和一个满面红光、看起来像是炒房客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看到我从一辆低调的黑色宾利上下来(安娜·罗素坚持安排的安保和座驾),小李愣了一下,眼神在我身上剪裁精良但看不出牌子的羊绒大衣和身后沉默的司机兼保镖身上转了一圈,随即笑容更加热情。
“路姐!您来了!这位是张总,买家。”
过户手续办得飞快。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拿到那张标注着“已售出”的崭新房产证复印件和一张余额为零的银行卡(卖房款昨天已按协议打入),我手里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钥匙环。
“路姐,合作愉快!以后有房子要出手,一定再找我!”小李搓着手,笑容满面。
我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转身走向那辆等候的宾利。
车子启动,汇入车流。后视镜里,小李和那位张总还在原地,似乎低声议论着什么。
我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手里把玩着那个空荡荡的钥匙环。金属的环圈冰凉。
一个时代,彻底结束了。
手机震动,是安娜·罗素发来的信息。
“路女士,宏远地产项目将于今日下午三点开标。‘新锐建材’陈砚已抵达宏远大厦。另,监测到其母王桂芬女士名下账户昨日有大额资金异常流出,疑似高杠杆融资支付其新购‘君澜府’大平层尾款。风险极高。 ”
君澜府,就是市中心那个三百多万的大平层。
看来,王桂芬为了她心心念念的“面子”,连棺材本加上借的高利贷都押上去了。而陈砚,也在为那个“宏远项目”做最后一搏。
母子俩,在悬崖边跳舞,还不自知。
我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里,指尖在冰凉的手机屏幕上轻轻敲了敲。
“知道了。”
宏远地产大厦,顶层会议室。
空气凝重得像灌了铅。巨大的投影屏上,最终中标结果刺眼地滚动着。
“本次‘宏远·未来城’项目综合建材供应商中标单位为——万晟国际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