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像一把冰锥，刺穿了她所有的伪装。她看着他眼中的嘲讽，忽然觉得很可笑。三年了，他还是这么看她。
“是，我是撒谎了。”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一丝悲凉，“我不仅拿了你的钱，我还拿了别人的钱。陆先生满意了吗？如果没别的事，我要继续画画了。”
她转身想回到画架前，手腕却被他猛地攥住。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陆时砚的力道很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沈玉微，你当年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解释？”
解释？沈玉微看着他，眼底涌上一层水汽。当年她被关在柴房里，连他的面都见不到，怎么解释？后来她被赶走，身无分文，差点死在沪上的街头，又是陆承宇找到她，说只要她跟他走，他就帮她还债，还能让她学画画——她除了答应，还有别的选择吗？
可这些，她不想告诉他。
“解释什么？”她用力想挣脱他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解释我怎么撬你的玉佩？解释我怎么骗你的感情？陆时砚，你既然认定了我是那样的人，又何必再问？”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时砚，怎么了？”
沈玉微循声望去，看到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人走过来，挽住了陆时砚的胳膊。女人长得很漂亮，眉眼温柔，看向陆时砚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慕。
“这位是……”女人看向沈玉微，礼貌地笑了笑。
陆时砚松开了沈玉微的手，下意识地将女人护在身后，对沈玉微冷冷地说：“这是我的未婚妻，苏曼丽。”
未婚妻……
沈玉微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看着陆时砚和苏曼丽站在一起的样子，郎才女貌，确实很般配。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恭喜陆先生。失陪了。”
她转身，几乎是逃一样地离开了咖啡馆。
陆时砚站在原地，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手心忽然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刚才太用力，指甲掐进了掌心，渗出血来。
苏曼丽注意到他的异样，担忧地问：“时砚，你没事吧？那个女人……”
“没事。”陆时砚打断她，眼神复杂地看向沈玉微消失的方向，“一个不相干的人。”
第三章 旧疤
画展开展那天，沈玉微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长裙，站在画廊门口迎接宾客。皮埃尔先生在她身边，不停地向来往的人介绍她：“这位就是沈微小姐，这次画展的主角……”
沈玉微微笑着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她总觉得，陆时砚会来。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陆时砚还是穿着那件白色西装，身边跟着苏曼丽。他径直朝她走来，目光扫过她身后的画作，最后落在一幅名为《碎玉》的油画上。
那幅画画的是一块碎成三瓣的玉佩，背景是暗沉的灰色，只有碎玉的边缘泛着一丝微弱的光，像是在哭泣。
“这幅画，画的是什么？”陆时砚指着画，问她。
沈玉微的心一紧，面上却依旧平静：“没什么，只是随便画的。”
“随便画的？”陆时砚看着她，眼神锐利，“沈玉微，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