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住。
她站稳了,回头看了眼,没道歉,戴上耳机,骑走了。
我松开刹车。
车子往前挪。
红灯变绿。
我踩油门,车头向前冲了一下,后视镜里,那个女孩已经骑远了,背影缩成一个小点,拐进路边小巷,消失不见。
4
车子拐进公司楼下停车场时,天已经彻底亮了。我熄了火,坐了几秒,才解开安全带。
手机在口袋里安静了一路,刚才那通震动像是被甩在了后视镜里。我没看,也不打算看。
推开车门,拎包上楼。电梯里碰见两个同事,点头打了招呼。他们聊着今晚团建的事,说订了酒吧包间,老板下了死命令,全员必须到场。
“陈哥你也去吧,散散心。”其中一个笑着说。
我没接话,嗯了一声。
到了办公室,把包放下,打开电脑。邮件没新消息,工作群倒是炸了几十条,全是团建接龙和表情包。我拉到最底下,看到自己的名字被同事代勾了“参加”。
算了,去就去。
下班前半小时,我换了件深灰衬衫,没打领带。外套搭在臂弯,直接下了楼。
酒吧在写字楼后巷,招牌不大,门口排着队。我报了名字,服务生领我进去。
里面比想象中吵。灯光压得低,音乐震得地板发麻。公司的人围在中间卡座,举杯的举杯,划拳的划拳,几个男同事已经开始拼酒。
有人看见我,招手:“默哥来了!就差你了!”
我走过去,被塞了杯啤酒。坐下后没动,只点头示意。
“喝啊,别绷着!”旁边一个女同事笑着拍我肩膀,“今天不谈工作,只谈感情!”
我没笑,也没接话。
过了会儿,人群更闹了。有人喊着玩骰子,有人跑去舞池,卡座渐渐空下来。我正想抽身,眼角瞥见林晚从门口进来。
她穿了件黑色短夹克,头发比平时更短了些,进门就摘了眼镜擦了擦,然后扫了一圈,目光落在我这边。
她走过来,看了看满座的人,说:“能坐这儿吗?”
我点头,挪了挪包。
她坐下,要了杯苏打水。我们都没说话,听着周围闹。
过了几分钟,她忽然笑了下:“这地方吵成这样,反倒没人真想说话。”
我也看了眼四周,那些笑着碰杯的人,声音都快被音乐撕碎了。
“嗯。”我说,“待着比说话轻松。”
她转头看我:“你不是不想来吧?”
“被强制参加的。”
“我也是。”她笑了笑,“不过来了也好,至少不用回家对着空屋子。”
我没接话。
她也没再问,只是安静坐着,手指在杯壁上轻轻敲了两下。
“你最近挺累的吧?”她突然说。
我抬眼。
“不是猜的。”她语气很平,“你开会的时候,眼神是空的。不是走神,是……已经不在那儿了。”
我没否认。
她喝了口苏打水:“我前年分手,也是这样。每天上班像打卡,下班回家,连灯都不想开。有次在便利店买饭团,店员问我加热吗,我说不用,其实我根本没听见她问什么。”
我看着她。
“后来才明白,”她继续说,“不是放不下那个人,是放不下自己曾经那么用力活过的样子。”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现在不想谈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