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七。
我生日是那天。
她没来。
她也没说,去年她胃疼住院,我请假去陪她,结果周野送了一束花过来,她当着我的面接了,还笑着说“你怎么又来了”。
我站旁边,像个多余的人。
她把这些全删了,只留下我为她付出的部分,好像只要她记得,就能抵消她后来做的所有事。
文章最后她说:“我知道你生气,可感情不是非黑即白。我从来没想过离开你,我只是……需要空间,需要理解。你为什么不能等等我?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包容一次?”
我看完,把手机翻过来,放在桌上。
没回。
起身去茶水间倒了杯水,喝了一半,回来坐下。
打开电脑,新建了个文档。
光标闪着。
我打了三行字:
她记得我为她做的事。
却不记得她让我痛的每一刻。
回忆不是赎罪券。
打完,盯着看了十秒,删了。
关机。
拿起手机,重新点开对话框。
我想起昨晚在咖啡馆,她说“你不能这么对我”,声音发抖,眼睛红了,像受了天大委屈。她真觉得自己是受害者。她觉得我冷酷,绝情,不给她机会解释。
可她从来没想过,有些人走远了,不是因为一次吵架,不是因为一时冲动,是因为每天都在被一点点推开。
她生病找别人,开心找别人,难过找别人。
我在这儿,像件旧衣服,等她穿腻了别的,再拿回来披一下。
不行了。
我输了一行字:
你现在做的事,早把过去烧干净了。
发送。
锁屏,塞进口袋。
站起身,把椅子推回桌下,拎起包。外套拿在手里,没穿。办公室空调还开着,有点热。
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
桌面上什么都没留,电脑闭着,椅子整齐,垃圾桶空了。昨晚的咖啡杯也被我顺手扔了。
像从来没人在那儿熬过夜。
我开门出去。
走廊安静,只有我的脚步声。电梯灯亮着,数字往下跳。我走进去,按下B1。
地下车库光线偏暗,空气里有水泥和汽车尾气的味道。我走到车位,拉开车门,把包扔进副驾。
坐进去,钥匙插进启动位,没打火。
手机又震了。
我没动。
它震了一下,停了。过了几秒,又震。
应该是她回了。
可能在骂我冷血,可能在哭,可能说“你忘了我们七年了吗”。
都无所谓了。
我把钥匙转到底,发动机响起来。空调风吹出来,带点霉味。我调了下风向,挂挡,踩油门。
车子驶出车位。
前轮压过减速带,车身轻轻颠了一下。
车库出口的栏杆抬起,外面天光洒进来,照在挡风玻璃上,有点晃眼。
我伸手摸了下墨镜,还在口袋里。
没拿出来。
车子开出去,阳光斜劈在脸上。
我眯了下眼,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手换挡,车子汇入早高峰车流。
前方一辆电动车突然从路口窜出来,骑车的女孩低头看手机,车把晃了两下,差点撞上右前方的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按了喇叭,她才抬头,吓了一跳,手一扭,车头歪了半米,又差点撞上隔离墩。
我踩了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