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她在后面喊。
我停下。
“你能不能……别再发那些了？”
我回头看她。
“你先做到，别再和凯文互发晚安吻。”
她站在原地，没再说话。
我走进大楼，电梯门合上。
手机在手里震动了一下。
我没看。
4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我没看。
七天了，它一直安静地躺在包里，屏幕朝下，像块没电的石头。我早上照常起床，煮咖啡，热牛奶，把吐司放进烤箱。窗外阳光很好，楼下的小孩在骑车，笑声断断续续。我坐在餐桌前，打开手机，微信列表滑到底，她的头像还是灰的，对话框沉在最下面，七天没动过。
消息是七点零三分发来的，就一行字：“我在老地方，等你十分钟，不来就算了。”
我没回。咖啡喝完，面包吃完，表针走到七点五十二，我起身换衣服，抓起外套出门。
老地方是街角那家咖啡厅，开了十几年，招牌掉了漆，门把手有点松。推门时铃铛响了一声，她坐在靠窗的老位置，低着头，面前一杯咖啡，没加糖，也没动。
她没化妆。头发随便扎了一下，刘海有点乱，穿了件灰色毛衣，不是那种设计款，就是普通的厚毛衣。手指在杯沿上轻轻摩挲，指甲没涂色，边缘有点起皮。
我走过去，坐下，没脱外套。
“你迟到了八分钟。”她说。
“路上堵。”
她抬头看我一眼，眼睛有点肿，像是没睡好。她张了张嘴，又闭上。
“为什么选这里？”我问。
她低头，手指停在杯垫上。那是个旧杯垫，边缘有点翘，上面有道浅浅的划痕——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她用笔在上面画了个笑脸，说这杯垫归我们了。
“因为那天你说，希望我只对你笑。”她声音很轻，“我当时觉得你太认真，现在才知道，你是认真的。”
我没接话。
“我删了凯文的微信。”她说，“阿哲那边，我也说了，以后工作以外不联系。”
我点点头。
“你信吗？”她问。
“你做了，我就知道了。”
“我不是想证明什么。”她声音有点抖，“我是真的……后悔了。”
她抬手擦了下眼角，动作很快，像是不想让我看见。
“我一直觉得，我和他们的关系，你懂的。”她说，“我觉得你了解我，就不会介意。可你不说，我就当没事发生。我甚至觉得，你能忍，是因为在乎我。”
我看着她。
“可你不是不在乎。”她声音低下去，“你是不想吵，不想闹，想让我自己明白。但我一直没明白，还觉得你管太多。”
她顿了顿，手指抠着杯垫的边。
“那天你手机被我摔了，我后来去修了。店员说屏幕裂了，但数据都在。我拿回来，没再碰。”
我没说话。
“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欢小唐。”她说，“你只是想让我尝尝那种滋味——看着你在别人面前笑，听你说‘想你了’，看你发朋友圈，说谁比我还可爱。”
她抬头看我，“我以前也这样对你做过，对吧？”
我点头。
“我以为那是朋友之间正常的事。”她说，“可现在我知道了，不是所有事都能叫正常。你和小唐之间没越界，但你让我难受了。就像我让阿哲搂着拍照，嘴上说兄弟，其实是在越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