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擦把脸吧。”我把铜盆递过去。
他接过时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还是凉的，却比刚才暖了点。
他擦脸的时候，我蹲在旁边给他调药。
把海芙蓉碾成了粉，加了点香油调成糊状，闻着有点腥，却很管用。
我刚要伸手给他涂，他却往后缩了缩，轻声说：“我自己来吧。”
我愣了愣，看着他指尖的伤口，把药碗递给了他：“那你轻点，别碰到伤口。”
他点点头，低头涂药的时候，我看见他耳尖又红了。
像海边刚晒好的虾干。
眼前的字幕又开始了：
【男主好害羞啊！涂个药都脸红…】
【女主快帮帮他，尾巴上的伤口他自己不好涂！】
【近水楼台先得月，男主你把握机会啊啊！】
我看着他费劲地往尾鳍上涂药，确实够不着。
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要不……我帮你呢？”
他手一顿，抬起头看我，眼里有点惊讶，像深海里藏着的小波浪。
过了一会儿，他才轻轻点头：“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拿起药勺，小心翼翼地往他尾鳍的伤口上涂药，尽量轻轻的。
海芙蓉的药粉有点凉，他尾鳍轻轻颤了颤，却没再动。
我不敢抬头看他，只盯着那些淡蓝色的鳞片。
心里又想起那些字幕。
他们为什么总说鲛人对我心动？
明明我们才认识半天还不到啊…
我偷偷抬眼瞥了眼这鲛人。
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澜玉。”
“澜玉？”我念了一遍，这名字还挺好听的诶。
“哦对了，我叫林鱼，你也可以叫我小鱼。”
“林…鱼。”澜玉轻轻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尾音带着点海水般的清润。
像是在嘴里细细含了含才吐出来，“树林的林，游鱼的鱼？”
我点点头，手里的药勺还悬在他尾鳍上方。
刚才没涂完的药糊蹭到一点鳞片，淡蓝色的光泛着细弱的亮。
“是呀，我出生那天我爹捕到了好多条鱼，就给我取了这名。”
说完我又低头涂药，指尖不小心碰到他尾鳍上没受伤的地方，滑溜溜的，像摸了块温凉的玉。
他尾鳍轻轻颤了一下，却没躲开，反而轻声说：“你的名字…很好听。”
我愣了愣，抬头看他时，正撞见他垂眸的样子。
“多谢夸奖。”我礼貌微笑。
阳光从窗棂漏进来，落在他眼睫上，投下一小片浅影。
眼前的字幕瞬间又飘满了：
【男主夸女主名字了，这不是心动是什么，哦我也觉得鱼鱼宝的名字好听~】
【才认识半天，进展挺快…】
【半天怎么了？一见钟情听过没！这就是宿命感哈哈。】
我赶紧移开视线，假装专心涂药。
心里却乱糟糟的。
什么玩意，他不过是夸了句名字，怎么字幕又扯到一见钟情上了……
“你……以前一直在深海里吗？”
我找了个话题岔开，手里的药勺加快了速度。
澜玉点点头，声音轻了些：“嗯。”
“深海里……是不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鱼？”
我追问着，眼睛忍不住瞟向他淡蓝色的尾鳍。
总觉得能长出这种尾巴的地方，肯定藏着比我见过的所有鱼都好看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