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战所有冲到嘴边的话，瞬间被冻结在那冰冷的眼神里。
苏言走上前，语气平稳得像是在对待任何一个陌生人：“厉先生是吗？我是你的主治医生苏言。你的手术很成功，但伤及肠道，需要禁食观察48小时，注意后期抗感染和……”
他公式化地交代着注意事项，声音清冷悦耳，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子，一寸寸凌迟着厉战的心脏。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认识自己了？还是……他装作不认识？
“苏言！”厉战猛地打断他，声音因急切和受伤而显得有些嘶哑低沉，“你不认识我了？”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雷昊和其他几个队员都惊讶地看向厉战，又看向那位漂亮得过分的冷面医生。
苏言终于正眼看向厉战，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有些疑惑，但眼神依旧淡漠：“我们认识吗？”
轻飘飘的四个字，像最重的锤，狠狠砸在厉战心上。
认识吗？
三年前非洲医疗点那几个月的朝夕相处，那些他死皮赖脸的纠缠，那些他自以为是的暧昧互动，那些他离开时的撕心裂肺和日夜思念……原来到头来，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只有他一个人当了真？
厉战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胸膛剧烈起伏，牵动了伤口，一阵剧痛传来，他却仿佛感觉不到，只是死死地盯着苏言，眼神复杂无比，震惊、愤怒、受伤、不甘……最终全部化为深不见底的漆黑。
苏言却仿佛完全没有看到他眼中翻涌的情绪，只是公事公办地提醒：“厉先生，你刚做完手术，情绪不宜过于激动，会影响恢复。”
说完，他合上病历夹，对旁边的护士淡淡交代了几句，便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从始至终，冷漠得像个陌生人。
厉战盯着他那决绝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拳头死死攥紧，手背上的输液针头因为用力而回血他也浑然不觉。
“头儿？头儿你没事吧？”雷昊担心地凑过来，“你和苏医生……认识？”
厉战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骇人的猩红和偏执，他一字一顿，声音沙哑得可怕：
“认识？何止认识……”
他心心念念、找了三年、想了三年、几乎成了他心中执念的白月光，如今就在眼前，却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苏言，你很好。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逃开！
第五章：攻防与试探
从那天起，市一中心医院外科VIP病房区的气氛变得极其微妙。
厉战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在非洲养伤的日子，甚至变本加厉。他利用一切机会，“纠缠”着他的主治医生苏言。
苏言查房时，他灼热的目光几乎能穿透苏言冷静的外表。 苏言询问病情，他答非所问，总是试图将话题引向过去。 “苏医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很眼熟。” “苏医生，你喜欢苏帮菜吗？我知道一家很正宗。” “苏医生……”
然而，苏言的应对方式比三年前更加彻底——完全的、彻底的冷漠。他将厉战当成一个普通的、或许有点“麻烦”的病人，所有超出医患关系的问话和行为，一律无视。他的回应永远仅限于病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