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伺候我,给你爹再多两亩地。”他在我耳边喘着粗气说。
我成了笼中鸟,金丝雀,吃穿用度是前所未有的精细,却连走出院门都要请示。
宁学祥的正室早已去世,几个妾室对我这新来的充满敌意,尤其是三姨娘,她原本最得宠。
“哟,这不是费大肚子的千金吗?”她总是阴阳怪气,“听说你爹为五亩地就把你卖了?要我说,卖便宜了。”
我默不作声。在宁家,沉默是我唯一的铠甲。但我心里明白,这铠甲迟早会被撕破,只是时间问题。
三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宁学祥大喜过望,他年过半百,膝下无子,一直引以为憾。那段时间,我待遇提升,连三姨娘都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刁难,他甚至允许我每月回家探望一次,每次都让管家备上厚礼。
每次回家,爹娘总是局促不安。弟弟的病好了许多,已经能下地走路。
五亩水田让家里吃上了饱饭,爹的脸上有了红光,却不敢正眼看我。我知道,他看见我,就想起那五亩地用女儿的终身幸福换来的土地。
“银子,宁老爷对你好吗?”娘怯怯地问。
“好。”我说,将带来的点心推到弟弟面前。点心很甜,但我的心是苦的。
但好景不长。四个月时,我在院中散步,不慎滑倒,当下就见了红。血染红了裙裾,像盛开的罂粟花,美丽而致命。
宁学祥请来镇上最好的大夫,终究没能保住孩子,是个已成形的男胎。
“她还年轻,养好身子还能再怀。”大夫如是说。
宁学祥的脸色却阴沉得可怕。他从不是个宽厚的人,损失一个继承人,在他眼里全是我的罪过。
康复期间,我意外发现宁家一个大秘密。
那日,我体力稍复,在园中散步透气,无意间走到书房窗外,听见宁学祥与管家的对话。
“必须尽快再找一个,务必让她怀上。”宁学祥的声音压得很低。
“老爷,风险太大,若是传出去...”
“加钱!总有人愿意。上次那个猎户不是做得很好吗?”
猎户?我心里一惊,下意识贴近窗缝。猎户,铁头也是猎户,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中升起。
“可惜死了,不然倒是现成的人选。”管家叹息,“不过银子姑娘似乎并未察觉。”
“她最好永远不知情。”宁学祥冷笑,“一个费大肚子的女儿,能进宁家是她的福分。”
我浑身冰凉,原来我腹中的孩子,不是宁学祥的骨肉。
他根本没有生育能力,多年前他得过花柳病,早已不能人道。
我腹中的孩子,是他找人“代劳”的结果,而那个“猎户”,很可能就是铁头...
这发现让我作呕,却也给了我一丝希望。既然他能找人代劳一次,就能有第二次。而我,或许能借此获得些许自主。
3 悬崖边的抉择
机会来得意外。那日宁学祥出门收租,我难得有机会在院中散步。墙角狗洞里,忽然钻出个人来。
是铁头。他衣衫褴褛,面色饥黄,但眼睛还是那么亮。
“银子?”他惊讶地看着我一身绸缎。
我下意识环顾四周,拉他到假山后。
“你怎么进来的?宁家人看见会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