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陈书瑶。入院日期：三年前，秋，10月28日。诊断结果：晚期妊娠合并急性心力衰竭，并发多器官功能衰竭。死亡日期：三年前，11月5日。签字医生：某个早已离职移民海外的主任。
死亡证明附件齐全，格式规范，公章清晰，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
如果不是林深手里的那一页护理记录的话。
“10月30日，夜班护理记录，”林深轻声读了出来，“患者夜间躁动，心率失常加剧，予镇静剂后缓解。备注：患者家属沈聿要求使用自备进口特效药物，已按医嘱执行。”
他抬起头，看向对面负责调查的刑警队队长赵峰。
“同一天的药房记录和医嘱单上，没有任何关于所谓进口特效药的记载。当时的值班护士在三年前就已经辞职，移民手续办得比那位主任医生还快。”
赵峰眉头拧成了疙瘩：“沈聿？他当时就在医院？还私自用药？”
“不止，”林深又从一堆旧档案里抽出一份探视登记表，“几乎寸步不离。而且，从护理记录的潦草程度和某些用词重复来看，当晚值班的护士，精神状态可能并不稳定，或者受到了某种干扰。”
他放下登记表，又拿起那份死亡证明的附件，对着灯光仔细看上面印章的边缘。
“伪造得很高明，几乎能以假乱真。油墨的氧化程度和纸张的老化程度也做过旧处理。可惜，三年前这家医院刚换了一批新的公章，边缘的防伪齿痕模具有细微调整。这份证明上的齿痕，是旧版的。”
结论显而易见：三年前，陈书瑶确实被宣告死亡，但这份死亡证明是假的。当时的医疗过程存在重大疑点，很可能涉及违规用药和记录篡改。
“所以……”赵峰感觉喉咙有点干，“陈书瑶三年前没死？那她之后去了哪里？为什么沈聿要伪造她的死亡？而现在这个陈书瑶又是怎么死的？器官怎么又……”
他想起手术室里那颗跳个不停的心脏，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林深没有回答。
他站起身，走到档案室的窗边，外面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雨。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加密信息，来自一个他安插在调查陆衍妹妹案件的下属。 信息很短：【陆衍妹妹陆芊，三年前酒后驾车肇事致一死一伤，被捕后翌日，受害者家属突然改口，称其只是乘客，真正的驾驶者是另一名同行者。证据链随后发生逆转，那名同行者迅速认罪。陆芊羁押一周后释放，案件草草了结。那名顶罪者，身份不明，但银行账户在事后收到一笔来自海外离岸账户的巨额汇款，汇入时间与陆芊释放时间高度吻合。该账户与陆衍方面有无直接关联，尚在追查。】
4.
林深看着那条信息，瞳孔陷入了深邃。
三年前。时间点再次重合。陈书瑶的“死亡”，陆芊的顶罪案，都发生在三年前那个秋天。
而沈聿和陆衍，这两个看似毫无交集的男人，一个商业巨擘，一个娱乐圈顶流，却在三年前因为同一个女人，可能产生了某种隐秘而致命的联系。
现在，陈书瑶又死了第二次。这一次，她的器官被捐赠，引发了这场荒诞的闹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