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睁着大眼睛看着我，小手抓着我的衣服。
“好，妈妈给你做早饭。”
我把他放在床上，走进厨房。
冰箱里空荡荡的，只剩几个鸡蛋和半袋面包。
我打了个鸡蛋在锅里，油溅出来，烫在手上，火辣辣的疼。
我没在意。
就像不在意自己的感受一样。
安安拿着玩具，跟在我身后，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
我没听清。
目光又飘向了阳台。
楼下有人了。
老太太牵着狗散步，宝妈推着婴儿车聊天，太阳照在地上，金灿灿的。
烟火气很浓。
可这烟火气，跟我没关系。
我就像个局外人，站在阳台这边，看着别人的热闹。
自己的心，始终是冷的。
鸡蛋煎好了，面包烤得有点焦。
我把食物放在安安的小桌子上：“吃吧。”
他拿起面包，小口小口地啃，脸上沾了不少果酱。
我坐在对面，没胃口。
看着他，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
如果生下第二个孩子，我会不会更累？
会不会连给安安讲故事的时间都没有？
那个缠绕我的问题，又冒了出来：你爱安安吗？
爱。
我应该爱他。
可为什么，有时候看着他，会觉得陌生？
为什么，他冲我笑的时候，我心里没有想象中的欢喜？
“妈妈，你吃。”
安安举起手里的面包，递到我嘴边。
小小的手，带着温度。
我心里一暖，又一酸。
咬了一小口，甜甜的果酱，却没尝出味道。
门铃响了。
是婆婆。
我打开门，她拎着大包小包挤进来，脸上笑开了花：“晚晚！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土鸡、排骨，还有你爱吃的草莓！”
东西堆了一地，她径直走进厨房：“你坐着歇着，妈给你炖汤，中午就能喝！”
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东西。
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
喘不过气。
3
婆婆在厨房忙了一上午。
鸡汤炖好了，飘着一层油花，还炒了三个菜，摆满了餐桌。
“晚晚，快坐！趁热喝！” 她给我盛了一大碗鸡汤，里面全是肉，“这土鸡是乡下亲戚送的，补身体！”
我坐下，拿起勺子。
鸡汤很鲜，可我喝在嘴里，没一点味道。
“妈，我吃不了这么多。” 我小声说。
“吃不了也得吃！” 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语气严肃，“你现在怀着孕，必须多吃，孩子才能长得好！”
我没说话，低着头，慢慢喝汤。
安安坐在宝宝椅上，用勺子舀着米饭，弄得满脸都是。
婆婆看到了，放下碗走过去，帮他擦脸：“我的乖孙子，奶奶喂你！”
喂着喂着，她又笑了：“安安，你马上有小弟弟或小妹妹了，开不开心？以后有人跟你一起玩了！”
安安似懂非懂，眨着眼睛，含混地说：“开心。”
“你看安安多懂事！” 婆婆转头对我说，“晚晚，你就别瞎想了，安心养胎。等孩子生下来，我帮你带，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抬起头，看着她。
想说，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安安出生后，你每天忙着跳广场舞，忙着跟老姐妹聊天，最后还是我一个人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