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怀疑和探究。
我浑身冰凉:“我并未……”
“沈知意!”萧彻猛地抬头,目光如同利刃般射向我,充满了暴怒和失望,“又是你!你就这般恶毒?”
“不是我!”我试图辩解,声音因震惊和委屈而颤抖,“我离席已久,何时递过酒给她?”
“彻哥哥,好痛……婉清没有冤枉姐姐……”苏婉清哭得几乎喘不上气,虚弱地靠在丫鬟身上,“许是……许是婉清看错了……不该说的……”她这般模样,更是坐实了我的“罪行”。
“你还狡辩!”萧彻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猛地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我,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婉清单纯善良,从不会说谎!你呢?除了这张脸,你有哪一点及得上婉柔万分之一?心肠却如此歹毒!”
他的话像毒液一样泼洒在我身上,让我百口莫辩。
四周的目光如同针扎,鄙夷、轻蔑、幸灾乐祸……
胸口的心悸骤然加剧,眼前阵阵发黑,我踉跄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世子妃!”秋痕惊呼着扶住我。
顾太医见状,连忙道:“世子爷息怒,此事尚需查明,苏小姐之症似是误食了寒凉之物引发旧疾,并非中毒之兆……”
“顾太医!”萧彻厉声打断他,“看好你的病人!我国公府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插嘴!”
顾太医脸色一白,噤了声。
“给我滚回你的院子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半步!”萧彻指着我的鼻子,一字一句地命令,眼神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冰。
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粉碎。
我看着眼前这个我曾名义上托付终身的男人,看着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头上,将我所有的尊严踩在脚下碾碎。
心口的疼痛如同潮水般灭顶而来。
我没有再哭,也没有再争辩。
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或许已经没有了恨,只剩下无尽的荒芜和死寂。
然后,我推开秋痕的手,挺直了背脊。
在一片窃窃私语和异样目光中,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回那座冰冷的院落。
身后,传来萧彻温声安抚苏婉清的声音,与她愈发娇弱可怜的哭泣。
那一晚,我发起了高烧,心疾发作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猛。
昏昏沉沉中,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秋痕哭红了眼,苦苦哀求守门婆子去请大夫,却被以“世子爷有令,禁足期间任何人不得出入”为由挡了回来。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我彻底淹没。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个夜晚时,顾太医竟然冒着风险,提着药箱匆匆赶来。
原来是老夫人听闻赏菊宴风波,又知我病重,暗中派人请了他来。
顾太医施针用药,忙活了半夜,我才终于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
醒来时,天已蒙蒙亮。
顾太医一脸疲惫,眼中血丝遍布,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世子妃,您……”他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您如今的身子,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务必……务必珍重。”
我虚弱地点点头,喉咙干涩,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