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我的禁足虽未解除,但萧彻似乎也因那晚我病重之事略有触动。
(后来才知是老夫人斥责了他)
或许也是觉得苏婉清并无大碍,并未再深究那日“下药”之事。
只是,我们之间的关系,降到了前所未有的冰点。
他再也没有踏足过我的院子。
而我,在经过这场几乎致命的打击和病痛后,心,也彻底凉透了。
4 死水微澜
深秋的庭院,落叶满地,一片萧瑟。
我被变相软禁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如同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日复一日地看着同样的风景。
心疾成了常客,药汁成了每日必备。
顾太医定期会来请脉,每次眉头都越皱越紧。
我知道,我的身体正在不可逆转地衰败下去。
他几次委婉地提出,是否要将实情告知世子爷。
我都拒绝了。
“告诉他有什么用呢?”我看着窗外枯黄的树叶,声音平静无波,“换来他几分出于怜悯的施舍?还是怀疑我故作姿态,博取同情?顾太医,不必了。”
我已经不需要他的任何情感,无论是爱,还是怜悯。
告诉了他,不过是自取其辱,让他更觉得我是个麻烦的累赘。
顾太医看着我死水般的眼神,最终只能化作一声长叹,开的药方里,安神静心的分量越来越重。
偶尔,我能听到院外传来苏婉清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或是她软语央求萧彻陪她去哪里游玩的声音。
萧彻的回应虽然依旧简短,但至少,是有回应的。
与我这里的死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秋痕有时会忍不住,红着眼圈替我抱不平:“小姐,您才是正经的世子妃!那苏婉清算个什么东西!世子爷他……”
“秋痕,”我淡淡打断她,“以后这些话,不要再说了。他心不在我这里,强求无用。”
我的心,好像已经不会为他痛了。
只是有时候,会觉得空荡荡的,漏着冷风。
日子就这么不死不活地过着。
直到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时,萧彻醉酒闯入,强行占有了我。
我早知会有次一天,顺从着男人的动作。
我发现自己这个月的身信迟迟未来。
起初并未在意,只以为是心情郁结所致。
直到又过了半月,开始莫名地嗜睡、反胃,闻到油腻的味道就想吐……
一个荒谬又令人恐慌的念头,猛地窜入我的脑海。
我猛地抓住正在为我梳头的秋痕的手,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去……悄悄去请顾太医来,就说我旧疾复发,要换方子。”
秋痕先是一愣,随即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和眼中的惊惶,瞬间明白了什么,脸色也变了,连忙点头跑了出去。
顾太医来得很快。
当他的手指搭上我的脉搏,仔细诊察良久后,他的脸色变得异常复杂。
有惊讶,有担忧,但最终,还是流露出了一丝极微弱的、或许是替我感到的欣喜?
“世子妃,”他收回手,压低了声音,语气无比肯定,“您这是……喜脉啊。已经快两个月了。”
喜脉……
我怀孕了?
我竟然……怀了萧彻的孩子?
一瞬间,巨大的震惊和茫然席卷了我。
手下意识地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那里,竟然有了一个微小的新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