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会那样。

我会活着,站得比谁都高,看着她跪下来,求我放过她。

雨小了些。

书房门被敲了两下。

陈伯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念之设计’的资料,已整理完毕,放在您桌上。”

“还有,律师修改后的协议,您要现在看吗?”

我点头。

他把文件放在桌上,转身要走。

“陈伯。”我叫住他。

他回头。

“从今天起,沈宅多一个人。她住进来那天,所有程序启动。”

“明白。”他声音没变,像块石头。

我翻开文件,看到温念之最近一次公开露面的照片。她穿着白裙,站在聚光灯下,笑得疏离又清冷。

像朵花。

可我知道,根早就烂了。

我合上文件,抬头看窗外。

雨停了。

天边透出一点灰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的游戏,也开始了。

2

天刚亮,监控屏幕上的时间跳到六点零七分。

温念之从主卧出来,换上了运动服,动作很轻,像是怕惊动谁。她走到玄关,穿鞋,开门,脚步落在走廊地毯上,没发出什么声音。摄像头跟着她移动,一直到后门。

我坐在书房,端着咖啡,看着画面。

“放她走。”我对着内线说。

陈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少爷,她已经到后门了。”

“我知道。让她碰门再拦。”

三分钟后,画面里她伸手去拧门把手。门没开。陈伯站在她身后半米,不动声色。

她回头,脸色有点变。

陈伯递上一张纸,是合约附件第三条:合作期间,主理人不得擅自离宅,违约即赔付八百万,并立即终止注资协议。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五秒,手慢慢放下。

“沈先生早有准备?”她声音不高。

“不是早有准备,是您太好猜。”陈伯说,“每天六点十五晨跑,连续七天。今天突然提前八分钟,鞋带系得紧,手机揣进外套内袋——您不是去跑步,是想跑路。”

她没说话,站在原地。

“您可以回去。”陈伯说,“或者,我送您回房。”

她转身往回走,路过监控探头时抬头看了眼,眼神很冷。

我关掉画面,起身下楼。

餐厅门开着,她坐在餐桌旁,叉子戳着煎蛋,一口没吃。我拉开椅子坐下,陈伯端来咖啡。

“昨晚睡得不好?”我问。

她抬眼:“你派人盯着我?”

“合同里写了,沈宅有安保系统。你签了字,就该知道摄像头在哪。”

“所以,我连出门跑步都要被拦?”

“是你违约在先。八百万,你付得起吗?”

她手指掐住叉柄,指节有点发白。但没摔,也没吼。她比我想象中忍得住。

我喝完咖啡,起身前说了一句:“想走,等合约结束。现在,你哪儿也去不了。”

上午十点,我收到推送。

陆沉在社交平台发了条长文,标题是:“当爱被权力绑架,我们还剩什么?”

他说他听说了温念之被“限制自由”,称这种行为“不人道”,还说真正的感情不该靠合同维系。最后那句写着:“我会带她走,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配图是一张他和温念之去年在画展的合影,两人笑得很淡,距离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