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我最后看了眼餐厅。
她还坐在那儿,手握着水杯,指节有点发青。
我转身离开,脚步声在走廊里很轻。
走到书房门口,我停下。
陈伯跟在后面。
“还有谁?”我问。
他顿了顿:“周叙最近在联系媒体,想为她策划新展。”
我冷笑一声。
“等陆沉这波热度下去,轮到他了。”
我推门进书房,顺手关了灯。
黑暗里,屏幕还亮着,显示着监控画面。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摸了摸玻璃。
然后她转过身,走向床头柜,拉开抽屉。
里面空了。
她蹲下来,翻床底。
什么都没有。
她坐到床沿,低着头,肩膀微微塌下去。
我打开台灯,坐下,打开笔记本。
屏幕弹出邮件提醒。
匿名邮箱回执:证监会已签收附件,案件编号已生成。
我关掉页面,调出下一个目标的资料。
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
停在一个人名上。
屏幕光映在脸上,很冷。
3
她坐在床沿,手还搭在床底的空隙处,指尖沾了点灰。
枕头底下摸出一本皮面笔记本,边角已经磨白,她抽出一支钢笔,笔帽咬在嘴里,翻开第一页。
字一开始很轻,像是怕被谁听见。
“他不是人,是机器,是笼子本身。”
笔尖顿了顿,又往下写:“陆沉倒了,不是因为他爱我,是因为他敢说。沈砚要的不是我,是他脚下的跪着的影子。”
写到第三行,手开始抖。
“我不怕他。我不可能认命。”
墨水洇开一小片,她没管,继续写:“只要还有纸,还有笔,我就没输。”
最后一句用力过猛,笔尖划破纸背,留下一道深痕。
她合上本子,塞回枕头底下,躺下,闭眼。
呼吸很浅,但睡不着。
六点整,陈伯推着清洁车进房。
她闭着眼,睫毛微微颤。
他走到床头柜前,打开抽屉检查,又弯腰看了床底。
转身时,目光在枕头下方停了一秒。
他没动那本子,只是顺手整了整被角,推车离开。
门关上五分钟后,她睁开眼,伸手摸了摸枕头下。
本子还在。
她松了口气,坐起来,把钢笔重新拧好,放进袖口。
——她不知道的是,三分钟前,陈伯已在走廊尽头的监控室,将一张内存卡插入读卡器。
书房灯亮着。
我坐在桌前,屏幕上是日记扫描页。
第一行字映进来时,我嘴角动了一下。
“你说我毁掉陆沉?”
我抽出一支红笔,在空白处写:“不,是他先动你。规则是我定的——碰你者,出局。”
翻到第二页,她写:“他以为控制我就等于赢了。”
我在下面批:“你错了。我不是要赢你,是要你清醒。”
最后一页,她写着:“只要还有纸,还有笔,我就没输。”
我停了几秒,写下:“那你现在,还觉得有笔就能赢?”
合上文件,我把红笔搁下。
“送回去。”我对陈伯说,“放回原位,别动枕头。”
“是。”
他退出去,门轻轻合上。
我盯着屏幕,直到画面切回主卧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