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她再次掀开枕头,抽出本子。
翻到第一页,手指猛地收紧。
她猛地抬头,看向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
眼神变了。
不是怕,是恨。
她冲出房间,穿过走廊,直奔客厅。
我正坐在沙发上翻财经报,听见脚步声抬眼。
“你看了?”她声音很冷。
“嗯。”
“你监视我?”
“合同写了,沈宅所有区域二十四小时监控。你签字时,没问过权限范围?”
她站在原地,手指掐着本子边缘,纸页被捏出褶皱。
“这是我的日记。”
“也是沈宅的物品。”我说,“你住进来那天起,所有私人物品都需登记。它没登记,所以——是违禁品。”
她冷笑:“所以你不但看,还敢批注?”
“批注让你更清醒。”我说,“你看不懂自己写的字?你说我毁陆沉,可他发公开信那天,就已经动了你。我不过执行规则。”
“那你就连我的梦都要管?”
“你写的是恨,不是梦。”我站起身,走近两步,“你真正怕的,不是我看了日记——是你写的时候,已经知道我会看。”
她后退半步。
“我没有……”
“有。”我打断,“你每一笔,都是在试探我是不是真的无所不知。现在你试出来了。”
她嘴唇发白。
“你到底想干什么?”
“让你明白一件事。”我说,“你以前靠男人上位,是因为你觉得他们傻,会为你拼命。可现在——没人能救你。”
她猛地抬头:“我不是靠他们!”
“那你解释一下,原主为什么死?”
她僵住。
“他跳河那天,你在签第一份品牌合约。”我盯着她,“他从河里爬出来,浑身湿透跑去找你,你让他滚。三个月后,你举报他贩毒。他在狱中视频里说‘念之,我等你’,你正在和投资人谈融资。”
她摇头:“那是他自找的……他太疯……”
“他疯?”我声音没抬,“是你让他疯的。你收下他的一切,然后把他送进监狱。他死前最后一句话,还是你的名字。”
她后退一步,撞到茶几。
“我不是……我没有逼他……”
“你没动手。”我说,“但你亲手把他推下去的。”
她手抖得厉害,本子掉在地上。
我弯腰捡起来,翻开最后一页,指着那句“只要还有纸,还有笔,我就没输”。
“现在你还信这句话?”
她没回答。
我合上本子,放回她手里。
“你可以继续写。”我说,“我会继续看。”
她站在原地,手指抠进掌心,指节泛白。
我没再说话,转身往书房走。
刚走到门口,听见她声音从背后传来,很轻。
“你……到底是谁?”
我没回头。
“是你活下来的代价。”
我推门进去,顺手关灯。
屏幕还亮着,监控画面里,她站在客厅中央,低头看着手里的本子。
忽然,她抬手把本子撕了。
一页,两页,撕得不快,但很用力。
纸片落在地毯上,像雪。
她蹲下去,把碎片往袖口塞。
钢笔从袖子里滑出来,掉在地上。
她没捡。
我打开新文档,调出周叙的资料。
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