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脸色一沉：“雪儿！”
她一步步走下来，站到我面前，伸手盖住那张支票：“爸，你要赶他走，就连我一起赶。”
空气瞬间凝固。顾父猛地拍桌：“你疯了？为了个穷小子，要跟家里决裂？”
顾雪眼眶通红，却笑得倔强：“是，疯了。你要么接受他，要么失去我。”
我喉咙像被火烧，伸手去拉她：“雪儿，别这样……”
她甩开我，声音发抖：“你闭嘴！你不是说要给我未来吗？未来就是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自己扛下所有？”
我哑口无言。顾父冷笑：“看见没？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爱情，连五万都经不起。”
我猛地抬头，盯着他：“伯父，五万我收，但我不会离开雪儿。钱，我会一分不少还你，用我自己的方式。”
说完，我拿起支票，撕成两半，纸片飘落在地，像一场无声的宣战。
顾父的脸色瞬间铁青：“你找死！”
话音未落，门外冲进来两个保镖，一左一右按住我肩膀。我挣扎间，眼角余光看见顾雪抄起桌上的红酒瓶，“砰”一声砸在桌沿，碎玻璃四溅。
她握着残瓶，指节泛白，声音冷得像冰：“谁敢动他，我就跟谁拼命。”
保镖愣住。顾父气得浑身发抖：“你、你反了天了！”
我趁机挣脱，挡在顾雪前面：“伯父，今天除非您打死我，否则我绝不离开她一步。”
对峙间，顾母突然哭了：“老顾，算了吧……孩子们……”
顾父一巴掌拍在桌上，佛珠断裂，珠子滚了一地。他指着我，一字一顿：“三个月，赚够五百万，否则，你永远别想踏进顾家大门！”
我深吸一口气，握住顾雪冰凉的手：“成交。”
走出顾宅，夜风像刀子。顾雪靠在我肩上，声音哽咽：“阿初，我是不是把你逼得太狠了？”
我抬头看天，星星被云遮得看不见。我握紧她的手：“不狠。只是从现在开始，我得拿命去换钱了。”
她忽然踮脚吻我，带着眼泪的咸味：“那就一起换。”
我低头回吻，尝到血腥——不知是她唇上的还是我心里的。阻碍像一堵墙，但我们已经没退路，只能撞得头破血流，也要在上面凿出一道门。
4
我给自己定了死线：九十天，五百万，否则我和顾雪就真成了苦情剧里的甲乙丙。
第一天，我把出租屋墙上的日历撕得只剩最后三张，用红笔写下“90”。每过一天，就划掉一格，像在给自己判死刑。
白天，我还在那家外包公司敲代码，月薪八千，老板老周是个秃瓢，嗓门大得像扩音器。
午休时间，我抱着电脑冲进茶水间，压低声音给猎头打电话：“有没有外包私活？价格好商量。”
对面笑：“兄弟，你疯了？三个月五百万，卖肾都不够。”
我咬牙：“那就卖命。”
晚上七点，公司人走光，我留下加班，其实是接私活。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我眼睛酸得像灌了辣椒水。咖啡一杯接一杯，胃开始抽疼，我用手肘顶着腹部，继续敲键盘。
手机震动，顾雪发来语音：“阿初，别熬太晚，我煮了银耳羹，明早给你送来。”
我回了个“嗯”，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挂断后，我扇了自己一巴掌——不能让她看见我现在的鬼样子。
